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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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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以后的事

    和史明辉结了婚之后我们就到上海去转了一圈, 看了看他的养父养母,他们对我和史明辉很好的, 笑脸相迎,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来经常见我俩结伴回来, 对我俩结婚什么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吧。

    于是我和史明辉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左右,请了上海那边的亲戚朋友什么的吃了顿饭,也相当于再办了一次婚礼了。听闻我们两个要到美国去,亲戚们都很惊奇,纷纷过来向我们打探各种细节,我和史明辉也都笑着回应了。

    王明德和李玉梅带着孩子跟我们一起去的上海,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子。王叔叔和陈阿姨, 不, 现在应该改口叫公公婆婆了,一见孙子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再加上王明德和李玉梅现在在北京混得也挺好的,人模人样的, 他们也就开了口让王明德他们回上海来。

    而且老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身边的, 他们也快要退休的,自然是希望能带带孙子的。

    可是王明德却暂时没有回上海的打算,他说道:“爸、妈,我和玉梅现在在北京混得挺好的,刚买了房子,事业也刚起步,现在再到上海不又要重新开始吗?那不是瞎折腾吗?等以后我赚钱了, 把你们都接到北京去,咱们一家人都在一块儿!孩子的问题你们不用操心,我们的店里现在请了帮手了,玉梅每天就负责带孩子,难道还带不过来吗?”

    陈阿姨说到:“瞧你说的,我和你爸在上海活了一辈子了,难道老了老了还要去别的地方吗?不去!明德,你也是的,以前不答应你和玉梅在一起你小子就给我们玩了这么一出,现在爸爸妈妈怕了你了,行了吗?孩子都有了,难道我们还能反对你们在一起吗?回来吧!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多好啊!”

    王叔叔也说道:“是啊,明辉出国去了,三五年也回不来,回来也是会待在北京的,明红是女孩子,以后要嫁到别人家去的,我们老两口不指望你还能指望谁?你必须得给我回来!”

    完了,公公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气氛又尴尬起来了,我看着快要吵起来了。这个时候史明辉说道:“爸,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明德的店开起来挺不容易的,现在刚在北京扎根,你让他再搬回来,回来还得重新开始,还得受一回苦,你舍得他这么累吗?不如等他的店开大了,然后再在上海开个店什么的,把北京的那个地方交给别人经营,他再带着玉梅他们回来,这样不好吗?”

    王叔叔叹了口气,说到:“唉,那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

    王明德嘿嘿地笑了,说道:“那哪能啊?爸,你不知道啊,我那个店现在可挣钱了,没几年就能实现了。再说了,你和妈身体都好,没灾没病的,我过几年再回来也不耽误!”

    陈阿姨狠狠地给了他一指头,说到:“一点儿也不害臊,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还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再赚钱也没个单位可以依靠的,我看一点儿也不把稳!像你哥那样多好,正正经经找个好单位,什么都有组织上照顾着,多好!”

    “嗨,我能和我哥比吗?我哥那个厉害,又是大学生,我哪儿比得上他?可是我也不差好不好?现在政策都改了,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王明德嚷嚷道。

    我偷笑,现在陈阿姨可能还觉得王明德这样不把稳,可是等以后见着王明德赚到钱了就不会这么想了,那个时代多少人“下海”啊!

    因为史明辉马上就要出国了,所以我们只在上海待了10天左右就回了北京,蜜月也过不成了,史明辉回北京以后三天就出国了,我和他又被分开了。不过这次我们心里都有底了,没有以前那么慌张,等九月份我开学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去美国的旅程,好在身边有马睿澜之类的朋友,要不然一个人还真有点儿害怕或者是孤单。可是马睿澜比我还紧张呢,一路上都紧跟着我,时不时地就抓住我的手,仿佛我什么都懂,是她的主心骨似的。我一边安慰她,一边也放松了心情,从来都不知道照顾别人也可以缓解紧张。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好几个人,都是出国留学的,而且这个年代能出国的基本上都是公费的,是国家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是很厉害的。不过这群人里面男女比例极为失调,除了我和马睿澜,还有3个女的,其他二十几个都是男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男生都很羞涩,虽然我看到有几个人偷偷看马睿澜好几次了,但是没人过来搭讪什么的,或者是理工科的男生都这样?我知道我们这群人里面学医的很少,大部分是理工科的,文科的一个也没有,也许是因为这个时候国家需要这些方面的人才吧。

    一下飞机就有人来接我们了,组织上的确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而且史明辉也来了,笑呵呵地帮我接过行李,对我说道:“晓雯,我们领导今天特意放我一天的假,让我来接你。”然后就带我和接人的同志告别了。

    其他人都和我不是很熟,知道我爱人来接我都笑呵呵地和我说再见,只有马睿澜气呼呼地撅起了嘴,说到:“怎么这样呢?我还以为出国以后能和你一块儿有个照应呢,结果你一去和你老公住,那不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笑咪咪地靠近她,凑在她耳边说道:“别跟着我,和大部队一起活动多好!和我们一起出国的这些小伙子都很不错,好几个都还没有对象你,你要好好抓紧啊!”

    马睿澜气得打了一下我的肩,然后羞红了脸,看了看四周以后小声地对我说道:“小澜,瞎说什么呢?我来美国是要好好学习的,没想别的!”

    我也笑呵呵地说道:“别这样,学习生活两不耽误,好好找一个,我看他们都挺害羞的,抓紧机会就主动出击啊,不然他们可都被外国美女抢走啦!”然后就笑着跑了,跑到了史明辉身后,马睿澜狠狠地给我比了一个拳头。

    史明辉是开着车来的,路上车很多,但是看史明辉开车时那娴熟的样子,适应得还挺好的。

    我于是偏过头笑着对他说了句:“行啊,看来这两个月你来美国学了好多东西嘛,没白待!”

    他笑呵呵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扭头向前,说道:“那当然,我得先把这边的情况摸熟了啊,不然怎么能照顾你呢?我在你们学校旁边租了房子,以后就是我们俩的家了,你上课什么的走两步就能到学校,挺方便的。周围也有商店饭馆什么的,治安也还可以,以后我要是不在家你想买个什么东西也方便。”

    我叹了口气,说到:“你的工作很忙吗?住在那里方便吗?你上班会不会太远?”

    史明辉笑着说道:“工作是挺忙的,所以不能有很多的时间陪你了。这不为了工作方便还重新学了车了吗?还好在部队里有了点儿基础,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可真适应不了。我上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上班地点,整天跑来跑去的,住在那里没有影响。”

    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的新家了,是一个公寓里的一个套间,面积大概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我们俩个住足够了。

    一关上门,我还没有好好观察我们的新家呢,史明辉就一把抱住了我,亲了起来,熟门熟路地就要……我笑呵呵地推他的脸,说到:“明辉,别闹,现在还是白天呢……”可是他却喘息着在我耳边说到:“晓雯,我好想你。”于是我也就由着他了……

    以后的生活挺平淡的,我就好好地学习,他也好好地工作。我们白天都很忙,不着家的,午饭都在外面解决的,还好能一起吃上晚饭,虽然时间有点儿晚,但是两人人还能有时间交流,也挺好的。

    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是实行一人做一天饭,然后另外一个人洗碗。可是后来因为史明辉的工作太忙了,于是都变成我做饭,然后他洗碗了。虽然我也常常在他洗碗的时候去抢过几次,让他好好休息,因为他工作挺累的。

    可是每次他都笑着把我赶离厨房,说道:“你上学也挺累的,我知道,就好好休息吧,我又不是不会干活。”我想着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家务以后肯定也得全交给我的,于是就没有和他抢。

    可是他这一洗就是5年,到我们离开美国的时候也没有变过。

    我们两个在美国待了5年以后就回国了,还带着我们的女儿史琳琳,她现在已经4岁了,还是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呢。

    我在和史明辉团聚不久以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可把我们激动坏了,也把我们给累坏了,两个人孤身在外的,带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我们租了新的房子,是住在一对老夫妇的家里,平时我们要是都不在家,他们能帮我们带带孩子,所以琳琳和他们很亲,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也没有孩子,所以对琳琳很喜爱,我们带琳琳走的时候他们还狠狠地哭了一场呢。

    本来我想再生一个孩子的,不想琳琳一个人孤单,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也可以和她玩,陪陪她。正好现在在美国,这方面也没人管,等回国以后就不可能了。可是史明辉反对,他皱着眉头说道:“算了,晓雯,我们总是要回国的,到时候怎么办?再说了,我也舍不得你辛苦啊,生孩子太累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怕,都替你担心。”

    我叹了口气,也就作罢了。我知道中国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琳琳以后肯定得弄成中国国籍,不过我也留了个心眼,留下了她在美国这边医院的出生证明,如果以后她有出国的需要,或者是想申请绿卡什么的,也能给她一点儿帮助。当然琳琳以后不一定需要,不过如果她需要的时候我也能拿出来不是?

    可是这些小心思我都没有告诉史明辉,全当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

    马睿澜也找到了她的爱情,和出国留学的另外一个男生好上了,不过她们也不像我这样的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非得等回国以后秉明了家长再结婚,不过好在他们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于是我常常摇头感叹,要是小澜在美国生下了孩子,那就好了……可是想想以后又摇摇头,她这样的人也不一定稀罕这个,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她们可比我坚定多了,是一心回国搞建设的那种。

    宋叔叔见到琳琳的时候可开心了,抱住琳琳就亲个不停,现在他已经退休了,就喜欢和孩子玩。黄阿姨也对琳琳很好,一个劲儿地夸琳琳长得好。

    宋飞扬也结婚了,对象是他的同事,而且也生孩子了,是个女儿,今年两岁了。他和老婆孩子和宋叔叔黄阿姨住在一起,现在他工作调动了,也能经常回家了。

    我和宋飞扬的老婆孙梅一块儿做饭,黄阿姨现在彻底闲下来了,什么都有儿子媳妇儿做,她就是想吃什么的时候偶尔买买菜,然后再带带孩子。我和孙梅一边做饭,一边笑着聊天,可是她却向我感叹了一句:“唉,婆婆对琳琳这么好,可是她为什么就不喜欢贝贝呢?”

    我一怔,黄阿姨因为宋爱芳生女儿被“歧视”的事情还哭过好几场呢,怎么她也喜欢男孩子呢?

    于是我笑着说道:“嗨,孙梅,别乱想,黄阿姨怎么能不喜欢贝贝呢?她可是亲孙女啊,比琳琳金贵多了!”

    可是孙梅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做饭,转移了话题。

    我能怎么说呢,也只是为她叹一口气罢了,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

    后来我回宋家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黄阿姨是不太喜欢贝贝,还偶尔会冒出一句抱怨的话,说孙梅没能生男孩子,让老宋家后继无人什么的。每次宋叔叔都会瞪眼制止她,她也就不说了,可是那样其实真的挺伤人的,我就看见孙梅悄悄抹过好几次眼泪。

    不过宋爱芳能和丈夫出去单过,不用和公公婆婆一块住,因为李家还有一个男孩子撑着呢,可是宋飞扬不行,而且我看他住在家里那个舒服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处去过的打算。我暗暗寻思了一下,万一孙梅和黄阿姨有什么矛盾,我看他肯定要站在黄阿姨那一边的…...为孙梅掬了一把同情泪,可是那也于事无补,对于孙梅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这么悠闲地过着我的小日子,我和史明辉的工作都挺好的,孩子也渐渐大了,懂事了,不用像她小时候那么累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史明辉却要去打仗了!

    虽然一直知道他是当兵的,有可能上战场什么的,但那也是想想而已,在他和我一起出国以后,我更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以为他会离战场什么的远远的了,可是谁知道又要打仗了呢?都已经88年了,还要打?(注一)

    他反复向我保证不会有事的,可是这种事情他能保证得了吗?上战场哪有人能保证绝对安全的呢?可是看着他那坚决服从组织命令的样子,我也一咬牙,去战场做军医。

    虽然是做军医,可是也只是到后方离战场比较近的医院而已,不可能真让我们这些医生战场的。而且我也算是国家培养起来的“苗子”,他们还专门派了人保护我。一般的伤在战场上被简单包扎了,只有严重的才送到我们这里来动手术。

    我就这么一边救治着伤员,一边忐忑地等着史明辉的消息。

    一天,我居然见到了没了一个胳膊的张维钧!在好不容易平定下心情帮他动了手术以后,我在病房等着他醒过来。

    他醒来以后,我喊着泪看着他,认识他这么久了,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乐观的大男孩,可是现在他没了一支胳膊,会不会想不开?

    可是他见我哭了,还反过来安慰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我说到:“嫂子,别为我担心,不就是没了一个胳膊吗?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用左手,右手还在就行了!对了,我见到过狗子,他没事,活蹦乱跳着呢,他比我厉害多了,嫂子你别担心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听了他安慰我的话以后反而更难过了,泪水扑哧扑哧地往下掉,不知道史明辉知不知道他最好的哥们没了一只胳膊。

    到89年的时候,战总算是打完了,史明辉完好无缺地回来了,让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张维钧因为残疾了,所以就复员回上海了,因为胳膊的原因不好找工作,史明辉就拜托王明德给他安排了一个岗位。

    王明德的店越开越大,现在不但北京有,上海也有店,李玉梅和孩子被他接到上海去了,因为公公婆婆实在是不愿意住到北京来。他就只能北京上海两头跑,挺忙的。

    我和史明辉在参战前把琳琳放在上海公公婆婆那里了,现在正好一块儿接回北京去。离开上海前史明辉和张维钧他们哥俩儿好好地喝了一顿酒,哭得一塌糊涂的。

    我在见到琳琳了以后狠狠地亲了她几下,觉得琳琳跟着我们真是受了不少苦,和我们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可是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我要好好地带琳琳,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让她好好地成长。

    生活还有很长,我相信我们一家三口会过上幸福的小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