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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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战首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赫尔的防守位置位于要塞内中央大门处,大门外是第2大队的三千军队,剩下的一千后备军则位于要塞中的城墙上。

    赫尔登上要塞的城墙,眺望敌军的战阵。

    目之所及,旌旗招展,上万的军队乌泱泱整装列阵,杀气腾腾。

    毫无疑问,是一支强军。

    在上一世时,赫尔也曾独自面对过这样的大军,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再具备独力消灭一支军队的实力了。

    因此,才不得不以军队对抗军队,据险而守,搏一个生机。

    否则,即便是赫尔,在这种局面之下也绝无胜算。

    军力对比3:1,目前的形势极度有利于迪奥鲁多公国。

    在他们眼中,这场战争在帝国要塞四分五裂时就已经宣布结束了。

    胜利已经是囊中之物。

    敌军齐声怒吼的声音与行进的脚步声就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赫尔走下城墙,骑上战马到要塞内随意巡视了一番。

    所见到的帝国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畏畏缩缩,眼睛直直盯着脚板,一副放弃的模样。

    无端让赫尔联想到了待宰的羔羊。

    完全被敌人的气势所压制了,士气上完全是天壤之别,这仗还没开打就已经输一半了。

    “......”

    唯一让赫尔稍微有些欣慰的是,有一支军队的士气异常高涨。

    ——第8小队。

    赫尔驱马靠近,领头的巴斯准尉主动走了过来。

    “啊!赫尔少尉!您辛苦了!”

    巴斯准尉朝着赫尔重重敬礼,其他的士兵们也纷纷敬礼。

    “看来,你们还没有被绝望主宰啊。”

    “这是当然啦!我们这边可是有赫尔少尉在!这场仗绝对不会输!”

    巴斯准尉回答得干脆利落,看其他人的眼神,他们也赞成巴斯准尉的论断。

    “对方这次可是派出了4~5万的军队哦。”

    “人数可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前我们面对库明人时也不是人数相差两倍以上吗?”

    “可这次对方的总大将是那位有名的雷电将军啊。”

    “我相信,即便是对上那种程度的强敌,赫尔少尉也绝对不会输!”

    “可是,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能让大家在这场大战中幸存下来啊...”

    “我们是军人,早就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少尉,您过去不是这么说过吗?

    “——身为军人,在杀人之前得先做好被杀的觉悟。”

    “......”

    赫尔一言不发,转身上马。

    身后的巴斯准尉再次朝着自己的长官重重敬礼。

    其他士兵们也同时敬礼。

    赫尔回到城墙之上,看了一眼城身边防御城墙的军队。

    这些士兵们也同样欠缺作为军人该有的铁血,完全没有任何霸气可言。

    “真是的...军官可真是难做啊...不仅是自己,还得顾忌那么多人...”

    赫尔重重叹了口气。

    赫尔从怀里拿出一根魔杖,闭上了眼睛。

    随着魔杖顶端的宝珠散发出光芒,他张开了嘴巴。

    “大家不必惊慌,我是第2大队的指挥官赫尔·海姆少尉。现在正使用魔杖的能力让大家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赫尔的声音同时传到了吉鲁·玛古诺大校、洛伦佐大尉、以及其他军官还有士兵的耳朵里。

    每个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面面相觑。魔杖主要是用于战斗,他们还从未见识过具备这样能力的魔杖。

    “我只有一点想告诉大家。这场短期决战只会持续三天。在三天后的正午,太阳升到最高时,无论是胜是败,这场大战的胜负就将最终揭晓。”

    要塞内的全体官兵全都咽着口水,陷入沉默。

    “下级的军官们,你们没有选择队伍的权力,因此有些人会来到北境要塞中,还得面对这样实力悬殊的大战而感到绝望。”

    听到赫尔的话,大多数的下级军官们全都低下了头。

    “即便如此,临阵脱逃,就地处决,没有什么道理好讲。要塞外是公国的五万大军,对方的总大将是那位以实力着称的雷电将军,想要逃走的,大可以试试看!”

    这番话,让大部分的上级军官脸上浮现出绝望的表情。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阵前逃亡,被以叛国罪就地处决,或者,相信我的话,坚守岗位,保住要塞三日不失,我们以胜利的姿态迎接三天后的正午时分!”

    这番话之后,下级军官与士兵们全部面面相觑。

    “即便血战到底也至少得死伤三分之一,最坏的情况可能会伤亡过半。这一点,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许多人下定了坚持到底的决心,许多人则依然迟疑。

    大家的心都还在左右摇摆不定,可是却不再是绝望的表情。

    赫尔给下级军官与士兵们带来了希望,哪怕只有一线。

    “我向大家约定。我至少能保住我们中的一半,活着看到宣告胜利的正午阳光!”

    回荡在脑中的话,像是敲响的钟鼓一样,下级军官与士兵们纷纷抬起头望着天边的骄阳。

    “我将让你们看到我是如何击败那位雷电将军,如何击退敌人的五万大军,将至少一半的人从这样绝望的险境中拯救出来!”

    那个声音没有迷惑,有的是绝对的自信。

    此刻能亲眼看见赫尔的人在要塞中只是少数。

    可但凡能看到此刻赫尔的人,无一不对他展现出来的气势所鼓舞。

    然后,这样的气势就像涨潮一样,逐渐逐渐扩散到了全军。

    “三天,七十二个小时,这场守城仗,只需要三天就能决出胜负。你们的身后已经没有活路,想活命就只有向前这一条路,拼上性命,押上一切,不惧生死,去把眼前唯一的生路抓在手中!”

    希望就像是坠入悬崖之前的稻草。

    哪怕是必死的局面,也必须伸手去抓住。

    “去相信你们日常训练的成果。去相信你们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身躯。去相信与你们一起驰骋在战场上的伙伴...”

    欢呼声响彻要塞当中,激荡的声音如同热浪一般让空气都扭曲了。

    “上传下达。去相信上级下达的命令,以我们的身躯去坚定执行。不需要焦躁,也不需要慌张,只需要像平时那样,拿出正常的水平全力一战,我们就绝对不会输!”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咒语一样,一个又一个人开始不断重复这句话。

    此时,赫尔握起有拳高高举过头顶。

    “现在全军!让敌人们听到我们的声音!”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震天动地的怒吼,在大地与敌人身上回响。

    赫尔沐浴在士兵们怒吼声中,叹了口气。歌利亚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真少见,赫尔竟然也能说出那种热血的话。”

    “必须提高士气。现在要塞里除了洛伦佐大尉以外的其他上级军官全都不能相信。”

    “哈?那你刚才说得那么激动做什么啊?”

    “只是做了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而已。毕竟,我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能活下来。我说的也都是事实。”

    赫尔这样回答,随即视线转向第8小队。

    “真不坦率啊,明明还是很在意大家的生命。”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之后就拜托你了。”

    !?

    “喂,喂!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面对突然要离去的赫尔,歌利亚突然慌张了起来。

    “有了这样的士气,无论多么差劲的指挥官也能顶过今天防御战,我得去做只有我才能做的事了。”

    “那第2大队呢?由谁来指挥!?”

    “去拜托给洛伦佐大尉吧。”

    “你抢了人家的大尉权限,现在就拍拍屁股跑了!?”

    “我以上尉的权限,将第2大队的指挥权交给洛伦佐大尉,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当初要这个权限做什么啊!”

    “放心吧,洛伦佐大尉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交给他就没有关系了。”

    “能被你这么认可,我都有些同情起他了。”

    身后的歌利亚站在城墙边上黯然叹息,赫尔寻了一处城墙,直接从上面跳到了要塞之外。

    转眼间就销声匿迹了。

    全力以赴的守城战,敌人绝对不会料到帝国这边会有人出城绕到他们的后方。

    尤其是像赫尔·海姆这样的王牌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