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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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楚云昊才幽幽醒来，庆幸的是，他已经不再咳了。
常籽曦知道楚云昊的病后，对他的态度已经大幅度改变，连忙伸手扶住起楚云昊，欣喜道：“你醒啦。”
楚云昊扭了几下颈子，然后便死死盯住常籽曦，常籽曦被他看得发毛，忙松开手。
“刚才是你打我的？”楚云昊不紧不慢的问，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常籽曦看不出楚云昊是怒了还是不怒，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慌忙解释道：“刚师叔你咳得太厉害，师侄我是怕你把肺都咳出来……”
说到这，常籽曦竟然发现楚云昊在笑，而且他的眼角，嘴角都是笑意，常籽曦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和楚云昊相处这些日子，几乎没有见他笑得这么爽朗过。这一笑，让她觉得楚云昊整个人都似乎阳光了起来。
“你笑什么？”常籽曦惊讶无比又傻呆呆的问。
楚云昊脸上笑意更深，见到常籽曦一脸不安，他终于笑着开口：“你刚叫我师叔？”
常籽曦没想到楚云昊笑的是这个，张大嘴巴，“啊，我叫了吗？”她从来没有在和楚云昊独处时叫他师叔过，因为实在是叫不出口，他们按年龄来说就是同辈人嘛。
楚云昊笑了笑，道：“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师叔’了，我听得实在难受的很。”
常籽曦见楚云昊似乎心情不错，忙赔笑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高兴就好。”
楚云昊微微诧异的看着常籽曦，这种话实在不像是常籽曦说的。
常籽曦继续道：“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以后也该这样多笑笑，这样你身边的人也会轻松些。”
“怎么，在我身边你很不轻松吗？”楚云昊斜眼看她，反问道。
“当然了，你整天基本上都面无表情的，谁看到你都敬而远之了，俗话说，为王者，要亲贤臣，远小人，你这样，贤臣哪敢接近你啊。”常籽曦没看见出云的表情，一骨碌像倒豆子一样的说，但说完之后就后悔，但话已经说出来，她只好继续赔笑。
楚云昊不是没想过这些，但多年的争权夺势让他更加信奉成王败寇的道理，一直走到今天，作为一国之君，他觉得自己只需要别人的顺从害怕和畏惧。
但看到常籽曦笑意吟吟，他还是道：“好，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常籽曦这下着实惊讶了，她没想到楚云昊竟然真的会听她的建议。
接下来几日，在药汤，香包，针灸几方面夹攻之下，楚云昊的咳症渐渐被压住了，常籽曦内疚之心才渐渐缓和了一些，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便给楚云昊讲故事，每日一个故事。楚云昊每次都很沉默的听着，从不打断，也从不加一点看法。常籽曦反正也没准备他会发表什么意见，一个人也讲的不亦乐乎。也因为全心照顾楚云昊，常籽曦才暂时没有很多时间去想薛瑾。
终于，他们的马车到了权国和出云国的交界。
常籽曦实在有些佩服楚云昊，这麽远的距离，楚云昊单枪匹马就闯到权国来了，而且竟然连一个高手护卫都没带。
楚云昊带着聂欢和常籽曦尽量走小道绕近路，遇到驿站就补充干粮用水，走了七日之后，楚云昊告诉聂欢和常籽曦，再走一日，就能到出云国国都建州了。
常籽曦闻言长嘘口气，心想总算要到了，再不到的话，她的故事就真要讲完了，而且这些天，坐马车坐的是腰酸背疼腿抽筋的。
第二日中午时分，马车进入了一片树林，穿过这片树林，在走上三十里路，便到建州城外了。
这片树林出乎常籽曦意料的大，而且树木都很高大，树林中光线极其暗淡，远点的地方看过去就是一片漆黑，常籽曦闲着没事就从马车左边的暗格里抓了把蜜饯吃了起来，这些日子下来，常籽曦已经吃完了八盒蜜饯。
常籽曦吃到第三颗蜜饯的时候，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这一停停的很突然，常籽曦手上剩下的蜜饯一下全撒到了垫子上。
她看了看楚云昊，楚云昊面色一沉，一把按住常籽曦，轻声对常籽曦说：“别下马车，我出去看看。”
常籽曦顿时意识到了不对，一把拉住他，紧张道：“你要小心点。”
楚云昊点点头，“我知道，放心。”说完就掀开车帘钻了下去。
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寻常，尤其是现在他们还在一片大树林之中，常籽曦心想难道遇到打劫的了？三十里外就是国都，这些强盗还真是不要命啊。
常籽曦不放心，掀开窗帘朝外望去，聂欢和楚云昊都下了马车，一左一右站在马车边，两人都面沉如水，虽然什么都还没发生，但常籽曦感觉气氛已经有些剑拔弩张。
楚云昊正好就在常籽曦车窗外，常籽曦立刻小声的问他，“怎么样，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们被人包围了！”楚云昊压低声音道。
建州眼看就要到了，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竟然在这时被人包抄了，常籽曦哀叹自己真是倒霉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常籽曦紧张的问，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而且又生死未卜，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以静制动，等！你坐好，别出来。”楚云昊嘱咐道。
常籽曦曾经听聂欢说，她的师祖长明真人是个文武奇才，常籽曦想这样的话，聂欢和楚云昊应该武功也不会差吧。她只能尽量往好地方想，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古代啊。
“你将我包袱打开。”楚云昊又对常籽曦道，“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盒，你把它拿出来。”
常籽曦不敢迟疑，立刻翻开楚云昊的包袱，里面果然有一个四方形的铁盒，铁盒有一面被涂成黑色，与它相对的一面被涂成了红色，黑色那面有一个凸起的小指大小的铁球。
“这铁盒是个机关，等下如果有敌人靠近你，你就按住铁球，将红色那面对准敌人，就会有暗器发出，这暗器一共能用四次。”楚云昊压低声音道：“你要小心，这暗器上淬有剧毒。”
常籽曦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这暗器只能用四次，估计是不够的，常籽曦哭丧着脸道：“真是的，怎么不多带几个。”
常籽曦话刚说完，数十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四面八方朝他们涌了过来。
刺客分成了三路，最多的一路竟然是冲着马车来的，常籽曦一见，真想骂娘，心想这些个刺客真是会拣软柿子捏。
楚云昊脸色一冷，手在腰间一抽，一柄乌金软件就已经握在了手中，常籽曦和楚云昊相处这些日子，从不知道他的腰带竟然是一把剑。
楚云昊手起剑落，转眼间就杀了几个想冲进马车的刺客，常籽曦看的屏住呼吸，一时竟然忘了害怕，因为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激烈刺激。
而另一边，聂欢手持马鞭，马鞭每次一出，必定卷住一个敌人的脖颈，绝不空返，聂欢再一用力，马鞭便如利刃一般切进了刺客的喉咙。
那几个蒙面刺客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可怕的对手，刺客们群拥而上，将楚云昊和聂欢团团围住，剩下几名见楚云昊和聂欢分身不暇，便趁乱逼近常籽曦。
常籽曦躲在门帘后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切，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眼见那几名刺客再迈几步就要到自己身边，她再不迟疑，掀起车帘，一暗按钮，五根手指长短的乌针破空而出，朝不同方向飞了过去。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这几根乌针竟然例无虚发！看着他们一个个哀嚎倒地抽搐几下之后就呼吸停顿，常籽曦很得意的笑，可笑完之后又想哭了，这是常籽曦她第一次杀人啊！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他们都没想到常籽曦会有这个宝贝，一举手就撂倒五个人。
常籽曦紧张的手都在颤抖，而那些刺客不怕死，竟然又有五个人朝常籽曦冲来，常籽曦对那些蒙面刺客大喝：“如果不想死，就给我快滚。”
那几个刺客置若罔闻，常籽曦一咬牙，连按了两下按钮，机关里的乌针又刷刷刷飞了出去，在光线这么暗的环境下，要看到一根朝自己飞来的针，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于是这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又中针身亡。
这下终于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而缠住楚云昊和聂欢的刺客也已经死伤大半，楚云昊和聂欢都不是吃素的。
仅剩的十来名刺客互相对看了一眼，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也不敢再犹豫，甩出两个烟丸，借着烟雾遁去。
楚云昊和聂欢掀开车帘，就看到跪坐在门帘后目光定定的常籽曦。
楚云昊和聂欢对看一眼，都知道常籽曦这下受到很大的惊吓。
聂欢柔声道：“籽曦，没事了。”
常籽曦很不正常的嘿嘿一笑，扔下手中暗器机关，对两人轻声问道：“我刚是不是杀人了？”
聂欢看常籽曦的样子，担忧道：“是他们暗算在先，籽曦，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没错。”
常籽曦身子往后一仰，她双臂抱膝，蜷缩起身子，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要被枪毙了！……”
楚云昊对聂欢道：“师兄，你先将马车驾出这林子，籽曦我来照看。”
聂欢点点头，楚云昊便进入车厢，常籽曦依旧在不停的重复自己杀人了。
楚云昊见了忍不住一把抓住常籽曦的双臂，常籽曦吓得浑身一抖，可怜无比的看向楚云昊。
“籽曦，朕是出云国的皇帝，朕现在告诉你，你护主有功，应该重重的赏。”楚云昊一字一句道。
常籽曦看着楚云昊，突然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楚云昊，埋在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我好怕……我好怕啊！”
楚云昊拥着常籽曦，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拍常籽曦的背脊。
聂欢走到一名死去的刺客面前，拣起他的佩剑，发觉上面刻着‘灵王府’三个小字。
聂欢将佩剑拿到楚云昊面前，楚云昊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什么也没说。
这时聂欢和楚云昊突然看到不远处出现很多火光，估计有十几个人正手持火把朝他们快速奔来，聂欢一惊，重新握起马鞭，楚云昊低声说，“是自己人。”
来人均骑着高头大马，一行八骑，一律身穿紫衣，其中只有两名年轻女子，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男子率先跃下马，率领众人走到楚云昊面前，来人全部单膝跪下，异口同声道：“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楚云昊将常籽曦交给聂欢，下了马车，沉着脸道：“起来说话！”这时的楚云昊和平常独处时截然不同，让身为师兄的聂欢都有种陌生的距离感，或者说，是王者气度。
常籽曦受惊过度，依旧伏在聂欢怀中哭泣，对外界的事丝毫不知。
众人得令这才站起身，一个个垂首立在楚云昊面前。
“白起，你们怎么会来？”楚云昊妙目一转。
“念儿一个时辰前得到消息，说有一批人马会在城外埋伏陛下。”那叫白起的青年说。
“刚刚有十二名刺客逃走。”楚云昊淡淡道。
“那十二名刺客已经全部被属下们擒杀。”白起回道。
楚云昊眉毛一挑，“没有留下活口？”
“本来活擒三名，但那三名刺客齿含毒丸，一被属下等擒拿，立刻要破毒丸自尽身亡。”
“哼。”楚云昊冷哼道，所有人立刻为之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楚云昊终于开口，问：“无泪何在？”
立刻有一个窈窕女子从其中走了出来，这女子右脸上有块巴掌大小的红疤，看起来有些骇人，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只听她说：“无泪在。”
“可能认出这些人是受何人指派？”楚云昊问。
“所有证据都指向灵王，但属下认识，这是嫁祸，属下推测，真正幕后主使者是与陛下和灵王都有过节之人。”无泪道。
“去调查清楚，我不想再听到‘推测’，‘可能’这种话。”楚云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无泪对楚云昊拜了拜，一步步退了回去。
楚云昊这才淡淡的说：“起程吧。”
常籽曦哭了许久，哭到声嘶力竭，精力耗尽，才倒在聂欢怀中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两个时辰之后，楚云昊才幽幽醒来，庆幸的是，他已经不再咳了。
常籽曦知道楚云昊的病后，对他的态度已经大幅度改变，连忙伸手扶住起楚云昊，欣喜道：“你醒啦。”
楚云昊扭了几下颈子，然后便死死盯住常籽曦，常籽曦被他看得发毛，忙松开手。
“刚才是你打我的？”楚云昊不紧不慢的问，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常籽曦看不出楚云昊是怒了还是不怒，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慌忙解释道：“刚师叔你咳得太厉害，师侄我是怕你把肺都咳出来……”
说到这，常籽曦竟然发现楚云昊在笑，而且他的眼角，嘴角都是笑意，常籽曦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和楚云昊相处这些日子，几乎没有见他笑得这么爽朗过。这一笑，让她觉得楚云昊整个人都似乎阳光了起来。
“你笑什么？”常籽曦惊讶无比又傻呆呆的问。
楚云昊脸上笑意更深，见到常籽曦一脸不安，他终于笑着开口：“你刚叫我师叔？”
常籽曦没想到楚云昊笑的是这个，张大嘴巴，“啊，我叫了吗？”她从来没有在和楚云昊独处时叫他师叔过，因为实在是叫不出口，他们按年龄来说就是同辈人嘛。
楚云昊笑了笑，道：“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师叔’了，我听得实在难受的很。”
常籽曦见楚云昊似乎心情不错，忙赔笑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你高兴就好。”
楚云昊微微诧异的看着常籽曦，这种话实在不像是常籽曦说的。
常籽曦继续道：“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以后也该这样多笑笑，这样你身边的人也会轻松些。”
“怎么，在我身边你很不轻松吗？”楚云昊斜眼看她，反问道。
“当然了，你整天基本上都面无表情的，谁看到你都敬而远之了，俗话说，为王者，要亲贤臣，远小人，你这样，贤臣哪敢接近你啊。”常籽曦没看见出云的表情，一骨碌像倒豆子一样的说，但说完之后就后悔，但话已经说出来，她只好继续赔笑。
楚云昊不是没想过这些，但多年的争权夺势让他更加信奉成王败寇的道理，一直走到今天，作为一国之君，他觉得自己只需要别人的顺从害怕和畏惧。
但看到常籽曦笑意吟吟，他还是道：“好，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常籽曦这下着实惊讶了，她没想到楚云昊竟然真的会听她的建议。
接下来几日，在药汤，香包，针灸几方面夹攻之下，楚云昊的咳症渐渐被压住了，常籽曦内疚之心才渐渐缓和了一些，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便给楚云昊讲故事，每日一个故事。楚云昊每次都很沉默的听着，从不打断，也从不加一点看法。常籽曦反正也没准备他会发表什么意见，一个人也讲的不亦乐乎。也因为全心照顾楚云昊，常籽曦才暂时没有很多时间去想薛瑾。
终于，他们的马车到了权国和出云国的交界。
常籽曦实在有些佩服楚云昊，这麽远的距离，楚云昊单枪匹马就闯到权国来了，而且竟然连一个高手护卫都没带。
楚云昊带着聂欢和常籽曦尽量走小道绕近路，遇到驿站就补充干粮用水，走了七日之后，楚云昊告诉聂欢和常籽曦，再走一日，就能到出云国国都建州了。
常籽曦闻言长嘘口气，心想总算要到了，再不到的话，她的故事就真要讲完了，而且这些天，坐马车坐的是腰酸背疼腿抽筋的。
第二日中午时分，马车进入了一片树林，穿过这片树林，在走上三十里路，便到建州城外了。
这片树林出乎常籽曦意料的大，而且树木都很高大，树林中光线极其暗淡，远点的地方看过去就是一片漆黑，常籽曦闲着没事就从马车左边的暗格里抓了把蜜饯吃了起来，这些日子下来，常籽曦已经吃完了八盒蜜饯。
常籽曦吃到第三颗蜜饯的时候，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这一停停的很突然，常籽曦手上剩下的蜜饯一下全撒到了垫子上。
她看了看楚云昊，楚云昊面色一沉，一把按住常籽曦，轻声对常籽曦说：“别下马车，我出去看看。”
常籽曦顿时意识到了不对，一把拉住他，紧张道：“你要小心点。”
楚云昊点点头，“我知道，放心。”说完就掀开车帘钻了下去。
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寻常，尤其是现在他们还在一片大树林之中，常籽曦心想难道遇到打劫的了？三十里外就是国都，这些强盗还真是不要命啊。
常籽曦不放心，掀开窗帘朝外望去，聂欢和楚云昊都下了马车，一左一右站在马车边，两人都面沉如水，虽然什么都还没发生，但常籽曦感觉气氛已经有些剑拔弩张。
楚云昊正好就在常籽曦车窗外，常籽曦立刻小声的问他，“怎么样，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们被人包围了！”楚云昊压低声音道。
建州眼看就要到了，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竟然在这时被人包抄了，常籽曦哀叹自己真是倒霉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常籽曦紧张的问，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而且又生死未卜，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以静制动，等！你坐好，别出来。”楚云昊嘱咐道。
常籽曦曾经听聂欢说，她的师祖长明真人是个文武奇才，常籽曦想这样的话，聂欢和楚云昊应该武功也不会差吧。她只能尽量往好地方想，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古代啊。
“你将我包袱打开。”楚云昊又对常籽曦道，“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盒，你把它拿出来。”
常籽曦不敢迟疑，立刻翻开楚云昊的包袱，里面果然有一个四方形的铁盒，铁盒有一面被涂成黑色，与它相对的一面被涂成了红色，黑色那面有一个凸起的小指大小的铁球。
“这铁盒是个机关，等下如果有敌人靠近你，你就按住铁球，将红色那面对准敌人，就会有暗器发出，这暗器一共能用四次。”楚云昊压低声音道：“你要小心，这暗器上淬有剧毒。”
常籽曦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这暗器只能用四次，估计是不够的，常籽曦哭丧着脸道：“真是的，怎么不多带几个。”
常籽曦话刚说完，数十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四面八方朝他们涌了过来。
刺客分成了三路，最多的一路竟然是冲着马车来的，常籽曦一见，真想骂娘，心想这些个刺客真是会拣软柿子捏。
楚云昊脸色一冷，手在腰间一抽，一柄乌金软件就已经握在了手中，常籽曦和楚云昊相处这些日子，从不知道他的腰带竟然是一把剑。
楚云昊手起剑落，转眼间就杀了几个想冲进马车的刺客，常籽曦看的屏住呼吸，一时竟然忘了害怕，因为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激烈刺激。
而另一边，聂欢手持马鞭，马鞭每次一出，必定卷住一个敌人的脖颈，绝不空返，聂欢再一用力，马鞭便如利刃一般切进了刺客的喉咙。
那几个蒙面刺客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可怕的对手，刺客们群拥而上，将楚云昊和聂欢团团围住，剩下几名见楚云昊和聂欢分身不暇，便趁乱逼近常籽曦。
常籽曦躲在门帘后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切，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眼见那几名刺客再迈几步就要到自己身边，她再不迟疑，掀起车帘，一暗按钮，五根手指长短的乌针破空而出，朝不同方向飞了过去。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这几根乌针竟然例无虚发！看着他们一个个哀嚎倒地抽搐几下之后就呼吸停顿，常籽曦很得意的笑，可笑完之后又想哭了，这是常籽曦她第一次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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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籽曦紧张的手都在颤抖，而那些刺客不怕死，竟然又有五个人朝常籽曦冲来，常籽曦对那些蒙面刺客大喝：“如果不想死，就给我快滚。”
那几个刺客置若罔闻，常籽曦一咬牙，连按了两下按钮，机关里的乌针又刷刷刷飞了出去，在光线这么暗的环境下，要看到一根朝自己飞来的针，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于是这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又中针身亡。
这下终于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而缠住楚云昊和聂欢的刺客也已经死伤大半，楚云昊和聂欢都不是吃素的。
仅剩的十来名刺客互相对看了一眼，知道再这么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也不敢再犹豫，甩出两个烟丸，借着烟雾遁去。
楚云昊和聂欢掀开车帘，就看到跪坐在门帘后目光定定的常籽曦。
楚云昊和聂欢对看一眼，都知道常籽曦这下受到很大的惊吓。
聂欢柔声道：“籽曦，没事了。”
常籽曦很不正常的嘿嘿一笑，扔下手中暗器机关，对两人轻声问道：“我刚是不是杀人了？”
聂欢看常籽曦的样子，担忧道：“是他们暗算在先，籽曦，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没错。”
常籽曦身子往后一仰，她双臂抱膝，蜷缩起身子，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要被枪毙了！……”
楚云昊对聂欢道：“师兄，你先将马车驾出这林子，籽曦我来照看。”
聂欢点点头，楚云昊便进入车厢，常籽曦依旧在不停的重复自己杀人了。
楚云昊见了忍不住一把抓住常籽曦的双臂，常籽曦吓得浑身一抖，可怜无比的看向楚云昊。
“籽曦，朕是出云国的皇帝，朕现在告诉你，你护主有功，应该重重的赏。”楚云昊一字一句道。
常籽曦看着楚云昊，突然猛地扑上去，一把抱住楚云昊，埋在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我好怕……我好怕啊！”
楚云昊拥着常籽曦，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拍常籽曦的背脊。
聂欢走到一名死去的刺客面前，拣起他的佩剑，发觉上面刻着‘灵王府’三个小字。
聂欢将佩剑拿到楚云昊面前，楚云昊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什么也没说。
这时聂欢和楚云昊突然看到不远处出现很多火光，估计有十几个人正手持火把朝他们快速奔来，聂欢一惊，重新握起马鞭，楚云昊低声说，“是自己人。”
来人均骑着高头大马，一行八骑，一律身穿紫衣，其中只有两名年轻女子，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男子率先跃下马，率领众人走到楚云昊面前，来人全部单膝跪下，异口同声道：“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楚云昊将常籽曦交给聂欢，下了马车，沉着脸道：“起来说话！”这时的楚云昊和平常独处时截然不同，让身为师兄的聂欢都有种陌生的距离感，或者说，是王者气度。
常籽曦受惊过度，依旧伏在聂欢怀中哭泣，对外界的事丝毫不知。
众人得令这才站起身，一个个垂首立在楚云昊面前。
“白起，你们怎么会来？”楚云昊妙目一转。
“念儿一个时辰前得到消息，说有一批人马会在城外埋伏陛下。”那叫白起的青年说。
“刚刚有十二名刺客逃走。”楚云昊淡淡道。
“那十二名刺客已经全部被属下们擒杀。”白起回道。
楚云昊眉毛一挑，“没有留下活口？”
“本来活擒三名，但那三名刺客齿含毒丸，一被属下等擒拿，立刻要破毒丸自尽身亡。”
“哼。”楚云昊冷哼道，所有人立刻为之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楚云昊终于开口，问：“无泪何在？”
立刻有一个窈窕女子从其中走了出来，这女子右脸上有块巴掌大小的红疤，看起来有些骇人，但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只听她说：“无泪在。”
“可能认出这些人是受何人指派？”楚云昊问。
“所有证据都指向灵王，但属下认识，这是嫁祸，属下推测，真正幕后主使者是与陛下和灵王都有过节之人。”无泪道。
“去调查清楚，我不想再听到‘推测’，‘可能’这种话。”楚云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无泪对楚云昊拜了拜，一步步退了回去。
楚云昊这才淡淡的说：“起程吧。”
常籽曦哭了许久，哭到声嘶力竭，精力耗尽，才倒在聂欢怀中沉沉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