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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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放想说什么终究不敢开口。

    赵芮希觉的一口气憋在胸口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她把所有的心血放在天放身上!天放竟然如此不争气!他才十八岁喜欢什么女人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她!一个老到可以当他娘的女人!他就不怕半夜起来吓醒!

    徐天放不敢再刺激母亲,默默退出房间跪在雪地里,祈求母亲谅解。

    赵芮希累了,四十年间从未这样累过,相公不是相守的人她认,这么多年她不认能怎么样,至少输给那样的女人她输的骂不出一个字来!可是徐天放……天放他……赵芮希只觉的脑海混乱!痛彻心扉。

    赵芮希恨不得没有生过徐天放!天放有没有想过他四十岁正当人生豪迈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块六十岁,对着一张红颜老去的脸,她不信徐天放还敢跟她谈爱说情!狗屁!

    徐天放跪在雪地里,沉静的面庞带着深深的哀伤……

    简院内:

    简如烟披着雪白的狐裘,身姿妙曼的靠在软榻上。

    窗外偶然有零星的雪花飘进却侵不进丝毫凉意。

    简如烟拨弄着香炉,听完青烟的话,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哦?难得大夫人也会处罚她的宝贝儿子,也是,病成那样了王爷都没去看她一眼,难怪拿儿子出气。”

    青烟极力的点点头:“就是,如果是夫人病了,王爷一定心疼到肝里,王爷送来的狐皮裘,只此一件只给了夫人呢。”

    简如烟微微一笑,脸上洋溢的掩饰不住的开怀,美丽绝尘的小脸漾出点点星光:“就你多嘴,敢诅咒本夫人像王妃一样生病,小心你的嘴巴,依我看夫人都这岁数了一病不起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青烟立即道:“到时候,王爷肯定封夫人当王妃。”

    “我可不稀罕,不过到时候看那么多女人争一个位置也挺好玩就对了。”

    徐君恩一夜未归,因为担心曲折经脉太弱承受不住内力的冲击,两人谁也没有离开小曲折一步,他便在曲府睡下了。

    翌日,赵芮希看眼空空如也的院子,昨晚跪了一宿的印迹还在,可天不亮还是赶去上朝了,赵芮希不禁冷哼,想见谁?她早已不再镇朝纲,那对夫子还真是孝敬!

    桃砚小心的为主子披上风裘,谨慎的道:“王妃,外面天寒,您进去吧……”

    赵芮希不觉的冷,只觉得心里冰凉,如果只是徐君恩给她难堪她认,可想不到连儿子……

    朝堂之上:

    徐天放忍不住频频看向静安王,父亲真的喜欢太后吗?徐天放不敢想,甚至无法预料父亲真喜欢太后的可能,那会让他觉的心思混乱,怎么能和父亲喜欢同一个女人,一定是母亲想多了,可是……

    夏之紫的声音传来:“徐将军,你认为是否可行……”

    徐天放脑子混沌不堪,满脑子都是静安王如果喜欢太后的可能,根本听不到有人叫他……

    夏之紫咳嗽一声,提醒徐天放接话。

    苗帆一脚踢徐天放身上,急忙退回原位示意大哥看皇上。

    徐天放急忙出列,拱拱手茫然的不知该说什么:“微臣……”

    余展惊讶的睁大眼睛,好啊,还有人步庄客的后尘。

    曲云飞赏他一眼,鄙视他不专心的行为,想谁呢?不会是想不该想的人吧!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也配!曲云飞突然站出来道:“皇上,您问徐将军不是让徐将军为难,想必徐将军年节时见了顺公主正朝思暮想,不如皇上先成全了将军的心思怎么样?”

    众文臣见久不开口的曲太督说话了,立即疯了一样的附和,完全忘了皇上刚才的话题。

    “皇上,徐将军一心为国,顺公主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所谓好姻缘不怕先行,不如先让顺公主嫁了未尝不是好事。”

    “皇上圣明,徐将军乃我朝栋梁,顺公主是皇上和太后宠爱的公主,实乃琴瑟和鸣的美谈。”

    余展忍不住看了老大一眼:太督怎么关心徐将军的婚事了?莫非真冰释前嫌了?不可能!

    曲典墨忍不住看向叔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徐天放的婚事,顺公主早晚是徐天放的人,何必急于一时,叔叔打的什么主意?

    夏之紫也有些看不透,徐天放走神的机会他们不弹劾已经是给皇党面子,可是为什么还替徐天放解围,解围不是最重要的,竟然还为天放求亲,莫非是太后的主意?夏之紫压下刚刚的话题,顺着他们的话语走:“徐爱卿认为如何?”

    徐天放急忙回神,刚才吓的不轻,他皱着眉站在大殿的首位,他不知该说什么,可婚事他万万不会应,徐天放斟酌再三道:“微臣不敢高攀,顺公主年幼,属下不能夺皇上和太后所爱,微臣想镇守边疆为国请命!”

    徐天放话落群臣震惊!徐天放竟然要镇守边疆!?为什么?为了不娶公主!不可能,顺公主是徐将军亲自选的,从未表现出不满,为了公主还退了陈家的婚事,当时还传为一方美谈,这是怎了?为什么突然要远离朝廷!脑子烧坏了吧!

    曲云飞、徐君恩就像没听见一般,面无表情。

    徐君恩认为没什么不好,镇守边疆是每个武臣该为国牺牲的重中之重。

    曲云飞嗤之以鼻,滚的越远越好!碍眼。

    夏之紫皱眉,徐天放是他在夏国的半个屏障,如果他走了,皇上的安危何在!胡闹:“此事以后再议。”夏之紫不悦的瞥了徐天放一眼,展开别的话题。

    散朝后,众臣还在徐天放扔出的炸弹里浑浑噩噩。

    “你说徐将军好好的镇守什么边关!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谁知道,说不定是仗着年轻想创一番事业,咱们年轻的时候哪个不是雄心壮志。”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更偏爱安宁。

    “我看徐将军是疯了!要不然就是真爱上情楼里死去妓人,听说没有,自从情楼的女人死了以后,徐将军就没碰过女色。”

    “不是吧!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是我乱说,听说情楼的事都惊动了顺公主,逼得皇党不得不出面处理那个女人,你们想,徐将军心里能不疙瘩顺公主吗,我看婚事没戏,要不然徐将军会提出镇守边陲的话?”

    新进的官员道:“也许是试探?我看静安王对此事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许不是真的。”

    老油条官员鄙视道:“他两儿子飞了静安王也没想法,要说静安王也够冷静,万事成竹在胸。”

    “王爷命好,生了两个不用操心的儿子,有本事你家也生。”

    苗帆忍不住拽着徐天放向上书房走去:“大哥!你干什么,要不是皇上帮你压下这些事,你是不是真准备去鸟不拉屎的地方。”

    徐天放没觉的不好:“身为武将在哪里都一样。”

    “一样个屁!那种地放有什么?女人不是军妓就是村姑,吃的不是野菜就是风霜,你是不是疯了!”

    徐天放也不知道,他只是想离开这里让脑子静一静,或许等他想开了他会再回来。

    皇上传徐将军进,其他人等传唤……

    徐天放跪在龙案前问安。

    夏之紫冷冷的盯着他,脸色威严:“怎么回事!你当早朝是你口不择言的地方!”

    徐天放叩首,面色凝重:“微臣不敢,镇守边关是微臣想了很久的决定,请皇上批准。”

    夏之紫闻言震惊看着他,不曾想徐天放真有那样的想法,接着就是浓浓的失望:“徐天放!你别跟朕说你来真的!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那是边关不是繁华的京城!”

    “微臣知道,微臣想为国戍边。”

    夏之紫瞬间把奏折甩他脸上,他辛辛苦苦栽培的大臣难道就是让守边的!“你有什么不满!告诉朕!朕看什么事能把堂堂夏国大将军赶出京师!”

    “微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狠!”夏之紫没料到徐天放会有情绪,徐天放和曲典墨是他一手栽培的肱骨之臣,他们不会不知道将来能站在什么样的高度,这算怎么回事!嫌他给的好处不够多吗!“顺公主的婚事就那么定了!让礼部选个好日……”

    徐天放瞬间抬起头:“请皇上收回成命!微臣……”

    夏之紫了然的看向他:“你果然不想娶顺公主,徐天放,顺公主是你亲自选的,你忘了你当初跟朕说过什么!你忘了你对夏国给予的厚望,忘了一起展望过的未来蓝图吗!”

    徐天放愧疚的垂下头,他错了,可……“微臣没忘,微臣即便驻守边关也会为皇上打下……”

    夏之紫怒道:“打下你自己还差不多!你看看科家,论功绩,科家不比你们徐家少,可科家至今都是将军!你还敢说一样,圣明如太后也会听信弄臣的话,至今不升科家,你有什么本事让朕不会听信谣言,一怒之下杀了你!”

    “微……”

    “朕懒得听!你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开了什么时候再上朝!顺公主意味着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滚回去好好想想!”

    静安王府内:

    赵芮希听说儿子在朝堂之上要求驻守边关时气的险些昏过去!

    赵芮希忍不住哭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到底是翅膀硬了,扔下她和天晴竟然要离开,他不管自己这老婆子也不管他妹妹了吗!

    赵芮希突然觉的心凉如水,顷刻间没了所有的依仗,无怨无悔的几十年换来夫离子散的下场,请问老天爷她做错了什么这样对她!老公她已经不敢指望了,连儿子都要离她而去,她活了半辈子奔的是什么!

    桃砚心里难受的看着夫人,夫人平日待她们那么好,想不到老天爷还是不让夫人幸福,它瞎了眼吗!“王妃,您别伤心,兴许不是真的……”

    赵芮希冷笑,不是吗……“等将军回来你让他进来,出去吧。”她妥协,她不再逼儿子成亲,她给儿子时间,谁让她赵芮希欠了他们父子!赵芮希收住眼泪此刻什么都不求了,儿子愿意喜欢谁喜欢谁只求他别去哪种地方受苦。

    徐天放直接去见母妃,长袍微扬跪在地上:“儿臣不孝,请母后责罚。”

    赵芮希拄着额头,无神的摆摆手,疲惫的心神只能向现实低头,甚至不敢给儿子压力,怕儿子想不开:“罢了罢了,你不想这么快迎娶顺公主母妃也不提,你想(xiang)想谁母妃也管不着,你以后也别再说什么驻守边关的话,你妹妹还指望你再升一级,没了你她在宫里怎么过。”

    徐天放清楚他肩上的责任,可这次他恐怕要令母亲失望了:“娘,孩儿不孝,但孩儿必须走……孩儿……”

    赵芮希猛然看向他,气的泪眼模糊:“我都妥协了你非逼死我是不是!”

    “儿臣不敢,儿臣对不住母亲,家里的事我会照顾,我会安排妥当,实在不行还有天初在,他会……”

    赵芮希突然笑了,好个孝子!竟然想把她们母女托付给仇人的儿子,这就是她辛辛苦苦养育了十八年的孝子:“什么是照顾妥当!你远在边关你能干什么!是不是我们都死光了你还能过来给我们收拾!天放!你就那么爱一个女人!胜过关心你的妹妹和你娘!”

    徐天放不敢:“儿臣有错……”

    赵芮希忍住心里的火气,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上,身份上她就没了优势,谁忍心让他们受苦:“天放,娘知道你的苦,但女人就是那么回事,你爹都能有那么多女人你也可以!找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容易,如果找了且能相守是幸福,可如果求不得,娘希望你放手,你的路程上还有更多值得你关心和在乎的事,将来你也会有你的孩子,你再回来想你此时的荒谬行为,只会淡尔一笑,天放,听娘一句,娘比你懂。”

    徐天放望着母亲放低姿态开解他,突然很感动,可:“已经晚了……”

    赵芮希闻言不敢发火,语重心长的看着他:“娘让娶情楼的那位姑娘行不行?娘求你了,你别让娘担心。”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徐天放见状突然扑母亲怀里陪着她哭泣:“娘,孩儿知道你为孩儿好,可孩儿做不到!孩儿心里除了她谁也装不下,孩子想见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孩儿只能走……离开这里孩儿才不会胡思乱想,娘你成全孩儿吧!”

    赵芮希跟着哭了,她哭儿子的承受不住的压力。她懂那份苦,她足足尝了二十年的苦果,即便身在尴尬的境地她也不曾退却!可为什么这种感受要降临在儿子身上,让他比自己更苦!

    徐天放抱着母亲,无助的委屈全压在母亲的身上,藏了一年多的不安终于得以哭一场。

    赵芮希拍着儿子的肩,除了安慰,她还能做什么,到底是她的儿子,儿子可以犯错,娘不可以不管:“天放,听娘的话,她不是你能要的起的,咱们不想她了,有了别人的女人你会慢慢的忘了她,再好的女人也只是女人,没了谁都能过。”

    徐天放摇摇头:“不一样,她不一样。”得到过,他还有什么资格再娶其他女人:“不能……孩儿不能……”

    赵芮希心疼不已:“傻孩子,你怎么就认死理!娘求你了行不行,咱不想她了,你要是想见她,你命画师给你画一幅画像让你天天看,但现在不能想啊孩子,那是杀头的重罪。”

    “儿臣知道……儿臣忍不住,娘,我想陪着她,让她站在我碰的到的地方,娘,孩儿也管不住自己的想法,只要闭上眼全部的想法都是她,您让孩儿走吧,要不然孩儿会疯的!”

    赵芮希急忙按住他,怕他伤了自己,赶紧承诺:“娘给你向朱家提亲,朱家是太后的本家,听说皇上的朱少史长的很想太后,想必也能……”

    徐天放急忙摇头:“不行,母妃不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娘,别逼我了,我不想娶亲。”

    赵芮希也急了,她还能怎么办!她都这样低声下气了还能怎么样:“你到底不愿什么,你爹都能忍着的事你为什么不能,你们非把我气死就过瘾了是吗!”

    徐天放没有那意思,可面对从小疼爱他的母亲,他又不能伤她的心,但不行就是不行:“娘,我……我……”

    “怎么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她什么都忍了。

    徐天放望着母亲的目光,如一个孩子找到了世间最安稳的避风港,无论犯多大的错总有人能包容他的所有,压在他心里承受不住的哀伤终于脱口而出:“我和太后在一起过!我不想再碰其她女人,娘那种感觉你懂吗?除了爹你还能接受其他男人吗……”

    赵芮希懵了的看着儿子,手中的力量悄然滑落,天放后来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他和太后在一起过……什么意思……赵芮希跌在地上,浑身发软,她是个人能承受的打击有限,让她静一静,她现在什么也想不出来,觉的都有无穷无尽的战鼓声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徐天放惊慌的把母亲扶在椅子上,急忙传太医:“娘,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的,娘,我是天放,你打我,都是我不好,娘,你醒醒,我是天放!”

    当太医的针刺入赵芮希穴位时,赵芮希无神的转向儿子,两眼呆滞的看着他,浑然想不出她还能做什么。

    徐天放跪在一旁,吓的手足无措,他闯了大祸,他愧对母亲!

    赵芮希麻木的喝药,麻木的看着大夫离开,无法想象天放和太后之间怎么会发生见不得人的事,天放不懂事,太后也分不清对错吗!她至皇家颜面于何地!她的天放才十八错,她怎么忍心毁了一个孩子……

    徐天放跪着爬到母亲身边:“不是,不怪她,是我!是我趁人之危!娘,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是东西!我不该趁太后没有意识就对太后……娘!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娘你让我走吧!娘……”

    赵芮希听不到儿子说了什么!她突然心底升起绝望的恐怖,太后会杀了天放吗!她的天放还这么小,一时控制不住对爱慕的女人做出什么,也情有可原!太后不要杀她的天放!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有着一个儿子啊!

    赵芮希望着儿子,眼泪不间断地落下。

    徐天放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小到大他从未见母亲如此伤心过:“来人!来人!”

    “奴才在。”

    “去宫里请徐贵人,就说王妃……”

    赵芮希摇摇头,让仆人下去。

    徐天放惊喜的望着母亲:“您没事就好,娘,你吓死孩儿了。”

    赵芮希紧紧的攥住儿子的胳膊,从没觉的儿子的生命如此脆弱过,甚至不敢说一句怪罪儿子的话,她怕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真的会离她而去。

    徐天放被捏的生疼,不敢吭一句话,他让母亲担心了,他不该让母亲……“娘,没事……”

    赵芮希无法想象儿子和太后之间的事,但能体会出儿子很珍惜那一次,说句难听的,如果她是天放她也觉的此生无憾了,是啊,那个人是太后哪怕只是一次牵手都足以让爱她的男人以死相求,赵芮希不想评说什么,她怕最后连儿子都没了。

    徐天放不忍母亲如此憔悴:“娘,你放心,我会离开,不让你和爹为我受到牵连。”

    傻孩子,能为你受到牵连当娘的也愿意,她是怕太后会杀人灭口,远赴边关的路上是多好的杀人机会,这孩子为什么还往别人的刀刃上撞!

    徐天放帮母亲擦擦眼泪,心疼万分:“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子不想连累你们,你就当没生过孩儿吧!”

    赵芮希忍不住想揍他!混账东西!最不负责任的话莫过于‘没什么过’!怎么让她当没生过他,天放是她的全部:“太后……会不会想杀你灭口……”傻孩子,太后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徐天放立即摇摇头:“没有……太后没想杀我……”他宁愿太后想他死,徐天放落寞的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连看都没看孩儿一眼,怎么会记得杀我……”

    赵芮希闻言,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帮他拨到耳后,声音轻而温柔:“想她吗……”

    徐天放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孩儿不敢。”

    赵芮希看着儿子的样子,突然很心疼儿子的天真,在他初尝、情动初开的时候为什么是那个女人填补了天放的空缺,让她这位当娘的人上哪里找第二个太后赔给儿子。如果是别人,她就是抢也要给儿子抢到手,可那是太后,跺跺脚大夏国都不敢吭声的宏德太后!

    赵芮希受不了的闭上眼,清楚的明白那个人不会看上自家天放:围绕在那个人身旁的男人何其多,如果连徐君恩都不行,天放又怎么可能,注定是无望的结果。

    赵芮希闭着眼睛,泪水从布满皱纹的脸上落下,忍不住提醒儿子:“当年先帝为她坑杀三千学子,宠她如珍如宝,后宫多少嫔妃怨声载道,可她依然成了夏国的皇后,最后先帝不惜为了她改立皇上登基,你认为一个享受过极致宠爱的女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徐天放垂下头,他不配。

    赵芮希不忍看儿子失望的神情,她是女人,多少能懂女人的心思:“她的心里不可能有你,你生的太晚,不足以长到有足够吸引她的资本时,她已经看尽世间百态。你想想,各型各色的男人走过她人生的三十年,她如果想爱,在她生命最美的时节她肯定爱过了,而你,我说的直白些,她就是要你,也不过是看重你的年纪,以色事人有几个能有还下场……”

    “娘……”

    赵芮希不让他开口:“你听我说,你就是在新一届朝堂里表现的再好,能好过你爹、能好过老将军你爷爷,论文上有曲继盛、论武下有徐足风,后来而上的徐君恩和曲云飞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高人。你摸着良心问问,你拿什么跟这些人比,就连你爹也只能守在一座王府里对着我们这些女人的脸,你还能翻出天去?不要说驻守边疆,就是远离夏国,多年后你还是你,心该在哪里就是哪里,陆司错的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你看他还不是回来了,他走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让别人代替他的位置,当再见时,发现人事沧桑,有意义吗?”

    徐天放惊讶的望着母亲,没料到母亲竟会帮他分析事情的利弊,都是他不好,如果当时他控制住……

    赵芮希怎么会不懂,过来半辈子什么不知道,她也想怨恨,可是有用吗,何况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怨恨谁,她现在是觉的麻木,生无可恋死无可依,她不想等来生还要锁在王府里跟一个斗不过的女人争在王爷心里的位置。

    徐天放握着母亲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他懂,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看不到她会觉的难受,而看到她他也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他承受不起,原谅他想到了逃避。

    赵芮希叹口气,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骄傲的儿子,可为什么他看中的人偏偏是太后,她该夸赞儿子有眼光还骂他太好高骛远,太后怎么会看上他:“你下去吧,我累了。”

    徐天放张张嘴,想跟母亲提远调的事,可见母亲脸色不好,他实在不忍再刺激她,今日已经是她不孝。

    静心殿内:

    朱砂听说徐天放选择外调时眉头皱了一下,他如果想好了,去就去,这事谁也拦不住:“曲云飞参与了吗?”

    春江摇摇头:“没有,是徐将军突然提出的,曲太督只是提了将军的婚事。”

    朱砂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徐天放是不想娶吗?那上次王妃来找她就不是侧夫人的事?

    王府的晚饭大多各吃各的,难得有聚到一起的时候。

    赵芮希不想吃,看着侧位永远空空如也的位置,她也早已习惯,可今日的她很想知道,如果王爷知道这一切他还能不在乎吗?他敬仰了二十多年碰都不敢碰的女人,如果是他儿媳会多么讽刺?赵芮希单是想想都觉的徐君恩会痛死他深爱的夏国领土上。

    赵芮希望着空荡荡的座位,终于收回了目光,她眷恋等待了二十年的男人原来也是一位像她一样可悲可怜的人:“老爷呢?”

    桃砚道:“在书房。”

    赵芮希心想,终于回来了,她以为他忘了这里是他的家,他连争王爷之位时都不让她插手,何曾把她当过王妃,可他是他儿子的母亲永远不会变,不敢王爷爱谁,他都是她的相公,和他绑在一条船上的人是她赵芮希!这是那个女人永远无法给徐君恩的安心:“端上粥,咱们去书房。”

    五年来,赵芮希第一次出现在书院外,在她对他死心时她便再也不来这里献殷勤了,她早已看透他的心捂不热,可就是这样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原来也曾沉重的爱过一个女人。

    “进来。”低沉的声音不见丝毫情绪。

    赵芮希带着桃砚进来,见他在软榻上看书丝毫不感意外,可今天她却不在意他的冷漠,赵芮希挥挥手。

    桃砚把粥放王爷身边。

    赵芮希让桃砚下去守门,挑了距离徐君恩最近的位置坐下:“我想跟你谈天放的事。”赵芮希等了很久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赵芮希垂下头笑自己自作多情,与他相处了二十多年还没学乖吗,赵芮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喜悦:“天放有喜欢的人……”等不来回答,她只能自说自话:“只是有点难办,但臣妾想试试,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他的后半生没有幸福,说我自私也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罢,我都想为儿子争取,你说我该冒险吗?”

    “……”

    赵芮希等了一会道:“看来你也同意。”赵芮希突然笑了:“如果儿子得到她,你一定会高兴,她是位很耀眼的人,见过的人都会喜欢,王爷……”赵芮希忍不住想握住徐君恩搭在一旁的手。

    徐君恩不留痕迹的移开,让赵芮希扑了个空。

    赵芮希眼里的落寞稍纵即逝,转而被笑意取代:“臣妾理解……”这是她的命,所以她绝不让儿子任命,即便只是以色事人,她也要为儿子争取:“臣妾说完了,粥别凉了,你慢慢喝。”说完退了出去。

    翌日阳光明媚,日光温和,积雪在阳光下溶化成水,湿润了地表,灌溉了稻田。

    赵芮希站在王府门口,看眼今日的太阳,踏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此时她只是天放的母亲,豁出一切想让儿子死的明白的母亲,她不想再有人像折磨她一样折磨她的儿子,哪怕太后一怒之下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也认了,她还有什么好活,如果天放终生为那个女人不娶,还不如是跟自己一起死了好,他受不住锥心的折磨。

    静心殿内:

    朱砂在丫头的拥簇下坐在后院和冬江下棋。

    侍女们踹着暖炉为太后不停的更换,棋子被桌下的暖火熏得入手温暖。

    朱砂落下一子,想着曲云飞是不是真打算不让小折踏入她的静心殿,自从那日不欢而散,他就没在她面前提过小折,看来气的不轻。

    一局未完,守在门外的太监高唱:静安王妃到……

    朱砂闻言落子的手丝毫不受影响,清脆的声响干净利落,她怎么来了?

    赵芮希身着宫装,暗红的正规夏朝一品诰命服层层裹在身上雍容庄重,发髻上繁杂的装饰直垂腰际,小朝凤的凤尾金丝随着她拜见的动作垂在胸前。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赵芮希抬起头,不经意的打量眼怡然自乐的女子,宝蓝色的朝服凝重大方,可配上太后不施粉黛的容颜却显得俏丽多姿,但却被她眉宇间的凌厉压制,只留让人敬畏的庄严。

    赵芮希忍不住心里胆怯,逼迫自己面对眼前的太后!她不能放弃!却不得不承认儿子输的一败涂地,太后有不把天放放在眼里的资本,太后还未出手而天放已经乱了阵脚,这样的对比,她儿子怎么可能让眼前的女人另眼相待,而她又凭什么让太后收了她儿子:“臣妾有话想跟太后说。”

    朱砂闻言落子的手停了一下,勉强分给静安王妃一些注意力,猜着她大概是谈徐天放外调的事,身为母亲谁愿意看着儿子受苦,问题是这件事她能帮的有限,朱砂看眼对面的冬江:“你们下去吧。”

    冬江、春江闻言带着众人离开,把位置留给静安王妃和太后。

    朱砂盯着棋盘,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本宫先把话说在前面,你的决定并不能代表徐将军的想法,就算本宫和皇上都同意你的主意,徐将军说不定也会一意孤行。”

    赵芮希抬起头,首次直视眼前的容颜,忍着心里本能的颤意,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赵芮希看着朱砂,果断坚定的道:“太后何必不自信,只要太后不让天放走,天放绝对不敢踏出京城一步。”

    朱砂闻言,慢慢的看向静安王妃,目光平淡的在她身上扫过,看不出喜怒情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芮希的心瞬间吊起,有些被吓住,但为了儿子她必须讨个说法:“臣妾清楚,臣妾坚信太后能改变将军的所有想法,难道太后不那样认为?”

    朱砂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目光幽暗难明,声音却平淡无波,就当听不懂静安王妃的意思:“本宫不明白你说什么。”她放过她这一次,最好见好就收!

    赵芮希瞬间松口气,额头布满小小的汗珠,心跳完全失去控制,不愧是横扫金国荡平雪城的宏德太后:“臣妾相信太后一定懂,臣妾恳求太后劝劝将军,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他臣妾什么都能豁出去!将军还小他不懂事,太后忍心看着他去哪种地方吗!太后心里对将军就没一点怜惜之情!”

    朱砂……啪……的一声惊落一子!

    赵芮希吓的一颤。

    朱砂脸色已然不善:“王妃的意思是本宫赶将军走了,王妃太高估本宫了,本宫可没那个本事。”

    赵芮希提醒:“太后是不屑吧!你该知道你对天放意味着什么!为何要看着他走进死胡同也不帮他一把,他为了你受得苦还少吗!”

    朱砂放闻言,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知在恼静安王妃找她对峙的态度,还是不满静安王妃的行为,但不管是哪一种静安王妃刚才的话都冲撞了她!

    朱砂口气明显不善:“这里是静心殿,王妃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恶,这种事竟然派他妈跟自己对峙!当她没脸没皮吗!不服气自己过来!

    赵芮希见太后怒了,有些气短,但好不容鼓起勇气她绝不会放弃:“太后,或许臣妾说话不当,但请太后为一个爱慕你的孩子想想,他得不到的除了逃避他还能做什么,太后也是当母亲的人,如果您儿子将来求而不得,您是不是也会为他操碎了心,会不会请对方善待您儿子,如果太后不会,臣妾只能说太后不愧是太后,可臣妾做不到,臣妾恳请太后看在徐家一门忠烈,徐天放忠心为国的份上,劝劝那个孩子吧,他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太后忍心他在感情上断送了他的仕途吗!太后,您就可怜可怜臣妾这个做娘的吧!”

    朱砂气的恨不得拂袖而去,什么事!有人是静安王妃还跪在她面前,干什么!求她宠幸她儿子吗:“王妃把本宫当什么人!随便养男宠的妖后。”

    赵芮希愧疚的出下头,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可她今天来的主旨都会冲撞太后,无论她怎么措辞太后都不会满意!

    可她有什么办法,她身为人母还能怎么样!“臣妾知道臣妾没有资格要求太后什么,更没有资格非议太后的人品,可……”赵芮希突然挺直脊梁道:“太后做了是事实!你能上完走人!”

    “放肆!”朱砂气的脸色通红!有羞愤有怒火!

    赵芮希立即叩首,瞬间换上哭泣的哀痛:“太后就当可怜可怜将军不行吗?将军是妾身和徐贵人唯一的依靠更是夏国的栋梁,只要您稍微哄哄他,他依然是夏国的大将军,依然为太后生为皇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