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军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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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婚礼的事告一段落,陆执便要回军区了。

    他原就只有二十天的探亲假,现在已经接近尾声,没有时间可以耗了。

    而苏酥和苏辞也要跟着一起走了。

    这简直是剜游贵芳的心,看着苏酥穿戴整齐,收拾得漂漂亮亮,坐上了副驾。

    而陆执将她的小皮箱提上后备箱,离开就有了具象的表达。

    游贵芳没忍住哗哗掉眼泪,拉着车把手,嘴唇哆嗦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苏酥也有些心酸,冲着她摆摆手:“妈妈再见,爸爸再见。”

    一只粗糙的大掌从门内伸了出来,冲着她挥了挥。

    “爸!”她喊。

    下一秒,一个泪流满面的脸,出现在眼前。苏国胜哭着挥手,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好看些,就低着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摆手。

    儿女离家,只剩下俩老人了,难免情绪失控,泪意翻涌。

    苏酥神情复杂。

    她心里不是滋味。

    原主那些纠结挣扎不是没有理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里是原主扎根的地方,原主可以有一万个理由舍不得。

    苏辞却没心没肺地嚎:“别哭呀,这样未来一年我心里想的都是你们哭的样子,笑一个?”

    “滚!”游贵芳哭着骂。

    陆执也跟着道别,吉普车缓缓启动,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苏酥看着极速退去的村落,眼角微红,抿着唇,侧身抓起陆执放在腿上的大掌,照着他手腕嗷呜咬了一口。

    陆执:?

    他正闭目养神,结果就被咬了。

    苏酥凶狠:“你若敢负我半分,我便……”

    做个人皮灯笼吧。

    陆执:?

    苏酥正要说话,就见身后的苏辞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满脸都是你这么勇,他看看自家妹妹的小白牙,又看看那浅绿色衬衫上的口红印,最终化为竖起的大拇指和一个“牛”字。

    这可是黑脸阎王,在男人堆里说一不二的人。

    苏酥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睡觉。

    等到军属安置区后,她看着这一片院子,闻着浓郁的山野味道,心情都好了很多。

    “这里准备的不齐全,只能暂时住着,明日我带你进城,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了。”陆执面有疲色,他捏了捏眉心,将挽起的袖子放下。

    见苏酥面上带着打量,她俏生生地立在破败的院子里,总觉得有几分对不住她。

    他迟疑着道:“这几天要分新家属院,原本没我的名额,但是现在结婚了,应该能添上。”

    这都是按着职位抓阄的,他走的时候连个对象都没有,谁曾想一回来,婚都结了。

    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就把他的名额给添上了,只是这会儿陆执还没去上值,自然不知道。

    苏酥闻言点头,有漂亮干净的房子住,自然比残破的院子住要好上很多。

    “酥酥,那我走了,回去报到了。”苏辞提着自己的行李,乐呵呵地摆手走了。

    院中一时间只剩下两人,苏酥抿了抿唇瓣,刚进屋巡视一圈,正打算交代陆执铺床,就见男人已经提了水,拿着抹布开始到处擦拭。

    而此时,门被敲响了。

    进来一个三十多岁,高挑个,笑起来一团和气的女人,穿着粗布衣裳,略微有些拘谨,乐呵呵道:“先前还说你们啥时候来,这一转眼就到了,你那屋里我都给你收拾过了,你看哪里不合适,再调停。”

    “东屋是你公公在住,西屋是你侄子陆书在住。你这间房,给你收拾到这个拐角,中间隔了厨房,你单住着也舒坦。”

    来人一边用眼神打量着她,一边笑呵呵道。

    苏酥客气地把人往屋里领,笑眯眯道:“那得谢谢你,这简单拾掇下就能住了,可见先前你多费心了。”

    那女人听她这样说,笑得不行:“我比你大些,你叫我赵大姐就行,我是指导员的老婆,老宋和陆团长关系好,早都交代我多照看你,看你身板子弱,到时候你有挑水啥的喊我,我给你干。”

    苏酥也跟着笑,不好意思道:“还没倒腾开,没给你倒点茶喝,真是失礼。”

    “你这小姑娘读过书吧,说话文绉绉的,跟我们这粗人不一样。”赵大姐说着,猛然一拍大腿。

    苏酥想,她在末法时代,了解古籍是基本功,自然沾染上那些习气。

    “现在在安置新的军属院,叫你男人上点心,这里能将就先将就着,别买太多东西,没有饭吃就先去食堂打,那边我去看了,亮堂着呢。”

    “应该是这两天就要抽签,到时候就能搬了。”

    “我来主要就是跟你说这个消息的,你们刚到,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先回去,有啥缺的,对着东边院墙喊一嗓子,叫我家小皮猴给你送来。”

    赵大姐利索地把该说的话给说了,起身就走。

    苏酥就接收到两个信息,这两天就要分房了,得多关注些,再就是赵大姐是指导员的妻子,和陆执的关系比较近,所以给她释放善意。

    送她到门口,回来看见正在铺床的陆执,苏酥浅笑着道:“我帮你。”

    她话是这么说,人却走到屋里,手里拿着棍子,在地上画出聚灵阵,这样屋里灵气汇聚,她就能舒服一点。

    陆执抬眸瞥了她一眼,少女身量纤弱,穿着布拉吉,袅袅婷婷地立在那,确实没有做事干活的样子。

    苏酥画完聚灵阵,眉眼弯了弯,回身正要说话,就听见门被敲响了,赵大姐探头进来看,乐呵呵道:“说来也是巧了,现在要去抽签了,你俩快走。”

    于是两人就行李还没整理好,就被赵大姐推搡着,一道往外面走去,说是要赶紧。

    门口立着一个笑眯眯的男人,中等身材,荣长脸,见了两人就乐:“你小子行啊,都说你这婚姻是老大难,合着在等天仙呢,瞧瞧人家小姑娘长得多标志,你小子可得对她好点,多听老婆的话。”

    苏酥就抿着唇装羞涩,一边捅了捅身旁没有回话的陆执,他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四人一道往前走,慢慢地人群就汇聚的多了,大家边说边走。

    “恭喜恭喜啊,新婚快乐。”

    苏酥一听祝福的声音,连忙撑开兜,抓里面的喜糖瓜子,给众人分着吃。

    于是听了一耳朵的早生贵子。

    除了陆执他们团,还有另外九个团,凑在一起,熙熙攘攘百余户。

    到了地方,就见领导手里端着搪瓷缸,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面前摆着话筒,正在喂喂的试音。

    “欢迎大家的到来,这一次呢,是分房大会!大家为了人民流血又流泪,不能叫兄弟们的血白流,上面呢,特意给大家伙建了新房,咱按顺序抽签,你手气好抽哪是哪,祝大家都选到心仪的房子。”

    说是不能挑,但实际上,会根据职位大小,来分配房子。

    “这位是师长家的媳妇,她年岁大,但为人和蔼热心,你有啥也可以去找她,家属院里的女指导员呢。”

    赵大姐凑到她身边小小声道。

    苏酥闻言点点头。

    还有指导员家的媳妇上台抽签。

    苏酥老神在在的等着,在她想来,就算陆执是团长,但是他年轻,肯定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能在中间开始抽签,就是他面子大。

    谁知道——

    第三个就该她了。

    苏酥上台去,冲着领导鞠躬,这才去团长那个箱子里抽签,抽中了九号院,她就下台了。

    等下来后,她这才知道,原来陆执所在的团,是尖子团,是老虎团,属于特种兵,厉害的要命。

    苏酥听着周围夸奖陆执的话,脸颊上浮现出些许羞赧的笑意。

    等两人攥着签子回家,她这才慢条斯理道:“原来我男人是老虎团,这么厉害的人物,若是别人不提,我竟不知。”

    见她提出不满,陆执沉寂片刻,还是认真回她:“老虎团并不是一个团的名称,而是一个队,我们这个队九个人,能抵一个团,所以才叫老虎团,只是在自卫战上,大家都……血洒高地,只有我回来了,只不过我人也废了,我是最好的射手,却伤了眼睛,现在回来带兵,看着威风,其实……”

    “我倒宁愿战友们回来,死得是我。”

    这些话,他原本不打算说的,但是也不想苏酥误会,若是不知真相,在外人面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那就不好了。

    苏酥闻言,顿时沉默了。

    她刚看过高山下的花环,光是脑补,就能脑补出来当时惨烈的情形。

    “嗯,我知道了。”

    她伸手,偷偷去勾他尾指,等陆执垂眸望过来的时候,又抿着唇笑。

    “逝者已矣,我们要往前看,带着他们那份好好的生活。”

    陆执目光真挚地望着她,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往九号院去看,苏酥看着这精致漂亮的小楼房,不由得满意一笑。

    “两层楼呢,真不错,陆爷爷和陆书住一楼,我们住二楼,倒也方便。”苏酥看着就觉得很是喜欢,彼此都有了隐私空间。

    这里在军区,为了私密性,军属区往深山里又挪了些,更加偏僻了。

    陆执轻轻地嗯一声,声音依旧凛冽:“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具,叫匠人去打。”

    见他挽着袖子又开始干活,苏酥就想,这男人沉默内敛,但眼里有活儿,倒是挺不错的。

    她就立在他跟前,笑眯眯地问:“那你喜欢什么风格?要简约一点,还是古朴大气?”

    从兜里掏出钢笔和纸,苏酥很快就画出一个室内的设计图,凑到他跟前问:“这样吗?”

    少女到跟前来,身上有迷人的香味,像是柑橘的味道,幽幽淡淡,却直往人鼻子里钻。

    陆执略微有些晃神,他眨了眨眼,垂眸:“挺不错的,不过爸那屋也要收拾一下。”

    看着钢笔很快画出楼下屋子的设计图,男人抿了抿嘴,开始跟她说起来。

    “你喜欢什么树?院里种几棵,要做花坛吗?”陆执问。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苏酥眼波流转,望着陆执浅浅地笑,见他面上一片平静,但耳根子红透了,这才话头一转:“就种杏树吧,春日看花,夏日吃杏,多好。”

    “嗯。”陆执应下。

    “院子外头还能辟块地,种上家常吃的菜。”他细细规划。

    苏酥就把菜园子也画出来。

    看着她手中的图纸,陆执眼神闪了闪,觉得这个妻子有些超乎她想象的聪慧能干。

    两人商议定后,将地图完善后,正立在门口核对,就听见身后传来热情的招呼声:“是苏酥吗?真的是你,我们在你后头,是十三号院。”

    苏酥回头,就见赵大姐满脸欢喜地凑过来,看见她手中的图纸就好奇地看了两眼。

    “这是啥?”她问。

    苏酥就将图纸递给她看,笑着道:“这是毛坯房,要想住得舒服,还是得好好装修规划一下。”

    赵大姐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读过书,就上过几天扫盲班,看着这图纸稀罕得要命。

    “你说说,你给说说?”赵大姐催促。

    苏酥就浅谈了一下自己房屋规划的理念。

    “这是洗浴间,里面是洗澡的,外面是洗衣服,两边分开来了。”

    “这间是书房,到时候打一个满墙的大书柜,摆上书桌,这样我俩办公也方便。”

    “这是儿童房,小窄床,配的有书桌、书柜、衣柜,局促了点,但是他会有自己的空间。”

    而下面的房子就是陆笙和陆书的,这个细节还是要他们自己商定。

    赵大姐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能这样布局,咂舌道:“还得是你们这些小年轻,脑子灵活,知道怎么弄。”

    她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苏酥,能去我家帮我也看看吗?新房子要住好多年,我这大老粗真的啥都不懂。”

    两人正聊着天,就一起往十三号院去了,路上还碰着几个人,大家聊着天,就听赵大姐满脸欢快道:“他家房子规划的好,我想着叫苏酥给我家也规划一下,她画图太厉害了,跟相片一样。”

    大家一听,也跟着过来看。

    看完不由得咂舌,这是真的厉害,看着她的目光就充满了敬仰。

    “要是不嫌弃,喜欢这种风格的,尽管过来找我。”苏酥笑得眉眼弯弯,看着脾气好极了。

    众人一听,登时有三四户约着让帮忙看看。

    苏酥连着跑了一圈,把周围几家的图纸都给都按着主人家的心意画了,而陆执就拿着卷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量尺寸。

    等收拾好后,再回到自己小院里,两人又累又饿,喝了两口水,正要去厨房做饭,就听见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想着你们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买菜,就去门口薅了些菜拿过来,你们先凑合着吃。”赵大姐递进来一个小篮子,扭头就走。

    “哎,赵大姐!”苏酥喊了一声,对方就跑得更快了。

    她就知道,给的东西肯定不是薅的菜这么简单。

    果然,打开篮子后,上面是一把荠菜,下面是五个鸡蛋,还有一把鸡蛋面。

    “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赵大姐有心了。”陆执示意苏酥把篮子提到厨房中来,他坐在小马扎上开始择菜。

    笔直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只得折起来。

    苏酥也搬着小马扎过来,跟他一起择菜。

    两人相对而坐,倒也有几分默契。

    “你会做饭吗?”苏酥眼巴巴地盯着他,反正她不会。

    从六岁测出水木双灵根后,她就是内门弟子,别说做饭、洗衣服,那是一点都没沾过手。

    陆执轻轻点头。

    他独身多年,什么技能都学会了。

    苏酥登时双眸亮晶晶的,嘴里不住口地夸:“陆先生你好厉害啊,不像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能够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实在是我的福气。”

    她立在陆执身后,讨好地给他捏肩。

    “嘶……”掌下的肌肉紧绷。

    苏酥见此轻轻一笑,看着他瞬间绷直的脊背,就知道他极不适应有人立在他身后,并且手掌离他的脖颈这么近。

    防备了这些年,已经刻入了骨髓,成为本能。

    她指尖溢出些许灵气,笑吟吟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你是男子汉,以后全都仰仗你啦。”

    做家务洗衣服,统统给你给你。

    她是贤惠不了一点。

    被她好一通夸赞,陆执耳根红透,回眸望着她的眼神晶亮:“你不爱做这些?”

    苏酥大大方方的点头。

    “你若是也不愿意,我们可以请个阿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在贤妻良母上会有些许欠缺。”

    苏酥坐在陆执跟前,温声道:“当然,你不需要负担我这一份,我自己可以的。”

    她现在修炼的不够好,还使不出去尘咒,等她炼气一级后,就可以了。

    陆执抬眸。

    狭小的房间内,到处都是陈旧的家具,但苏酥就立在那,阳光洒在她身上,脸颊白皙泛着红晕,嘴唇红润润地很是娇艳。

    这样笑盈盈地望着他,像是他以前枪杆里插着的那一支海棠花。

    裸露在他眼下那白净而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根荠菜,正在慢慢地转着,沾染上些许泥土。

    白玉微瑕。

    若是能帮她擦干净就好了。

    “嗯,你只管做自己的事,不用管这些俗物,我做得很好,也很快。”陆执垂眸,声音冷厉,语气却是和缓的。

    苏酥闻言,眼神轻眨,语气亲昵又轻快:“陆执真棒。”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陌生,苏酥倒是外放了许多善意,但是陆执一直都是这么沉默内敛。

    苏酥反而觉出几分兴味来。

    强扭的瓜甜不甜,她要尝尝才知道滋味。

    甜瓜她就多啃两口,苦瓜就立马扔掉。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就见陆执已经快速的做好鸡蛋青菜面,那荷包蛋圆滚滚的,看着极为标准。

    “真香。”苏酥闻了闻,就觉得腹中更加饥饿了。

    但是——

    她谨记宗门条例,若是想要长久发展,一定要给付出的一方奖励。

    比如此刻。

    她小脸晕红,眸中闪着笑意,凑上前来,在陆执没有防备的时候,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啾。”

    苏酥亲了一口后,便留下一脸怔忪的男人,自顾自地在餐桌前吃面条。

    过了会儿,听见椅子砰的一声。

    她抬眸,就见男人险些同手同脚,脸红地要滴血,见她望过来,声音却依旧四平八稳:“吃完了?”

    苏酥挑着一根苗条还在吹着,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将陆执的饭碗往他跟前推了推,慢条斯理道:“快吃吧,一会儿坨了。”

    等吃完饭,男人已经恢复了正常,手脚麻利地在刷碗。

    苏酥点头,立在陆执身后,浅笑着夸赞:“陆同志真棒呀,太有眼色了,眼里好有活儿。”

    她从怀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便踮着脚尖去给他擦拭,一边笑吟吟道:“哎呀,吃完饭要擦嘴的。”

    陆执:。

    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你回屋看看,床铺得怎么样。”男人声音都带出几分哑了。

    苏酥抿着唇笑,脆生生地应下,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掉糖纸,踮着脚尖塞到他嘴里。

    “陆先生吃糖,甜滋滋的。”

    陆执含着糖块,总觉得手中的碗有些烫手。

    等回了房间,苏酥便将自己的生活用品都拿出来,在房间内归置好,这才捧着书在边上读。

    她迫切需要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

    过了会儿,她发现室内一片寂静,苏酥去院子里看,发现陆执没影了,她挑了挑眉,便不再在意,盘腿开始打坐。

    等门口传来开大门的声音,苏酥这才恢复坐姿,只静静地装睡。

    一只粗粝的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划过,紧接着立在她身旁片刻,似是有些无从下手。

    “苏……苏同……苏苏……”

    苏酥听着男音中的徘徊不定,不由得笑起来:“你我二人的关系,竟如此生疏地唤一声苏同志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真真叫人伤心,我愿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唉。”苏酥眉眼低垂,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她怕多待两秒,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