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铁板铜琶 > 第三十章千钧一发

第三十章千钧一发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因为三人中,已有两人进入密室,只等白天虹借机进入秘室,就可设法将西门翠制服,而进行营救白晓岚等三人的工作了。

    但目前,宇文洁偏偏不走,而且宇文洁的一身功力,也并不下于当代八大高人中人物,白天虹要想一举制服她与西门翠二人,而又不惊动旁人,就不能不多加考虑啦!

    也许是向日葵刚好摸透了开启机关的方法,也可能是向日葵想使宇文洁早点离去,就当西门翠的话说完之后,室内突然发出一阵“轧轧”地机关开动之声,将隔室分开的那道透明屏风,也随之向一旁缩了进去,同时,向日葵并发出一声欢呼道:“老太君好啦!”

    西门翠点点头道;“好,你很不错,再把它关起来。”

    “是。”

    西门翠却目注宇文洁笑问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宇文洁微微一笑道“是的,属下就此告辞。”

    说完,敛衽一礼,转身姗姗地离去。

    西门翠精目在垂首侍立一旁的古剑与向日葵二人身上一扫,然后凝注向日葵问道:“你就是胡文山?”

    向日葵点点头,恭声答道:“是的。”

    西门翠接问道:“胡文山,你投入本教有多久了?”

    向日葵道:“回老太君,弟子投入本教,已有五年了。”

    西门翠淡淡地一笑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这当口,白天虹等三人,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困惑,实在弄不清,究竟是哪儿出了破绽。

    白天虹已将功力提到了极致,尽管目前他是站立门中,也尽管此时的西门翠,并非是完全背向他,只要他一有行动,将立被察觉,但他已下定决心,只要西门翠一有异动,他将不顾一切地立即先发制人。

    另一方面,当事人的向日葵,其内心的紧张,更是无以复加,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表面上,却不能不镇静而自然地抬起头来。

    西门翠精目深注,淡淡地一笑道:“好、好,你的易容术,已可算得上是天衣无缝。”

    向日葵方自心头“咚”地一跳之间,西门翠却冷笑着接道:“可是你忽略了你的手掌,你的手掌所显示的年龄,至少在五旬以上啦”

    话声未落,飞起一指,向向日葵胸前点下。

    但她的手臂刚刚抬起,却陡地发出半声惊呼:“你”“你”字只说出半,人却已无法动弹了。

    原来蓄势以待的白天虹,在对方指出毛病出在手掌上的同时,已抢先一刹那采取行动,将西门翠制住。

    向日葵一抹额头冷汗,轻轻地长吁一声遭:“令主好险!”

    白天虹却向古剑促声说道:“古兄请将房门合拢,守在门外,没听招呼,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白天虹眼看古剑退出室外,并将房门合拢之后,才向西门翠歉然一声道:“西门翠,事急从权,我不能不暗地出手,你可得多多原谅。”

    西门翠业已由向日蒡对白天虹的称呼上,知道了白天虹的身份,她的双目中方自掠过一丝凛骇的神色,但听到白天虹的话后,却变成一脸苦笑。

    是的,此情此景,双方生死都是击于俄顷之间,还有甚么原谅不原谅的。

    但白天虹却不管这些,话锋微顿之后,又正容接道:“西门翠,你该已明白我此行目的,希望你好好跟我合作,只等我的双亲、吕伯伯恢复神智,我以‘铁板令主’身份保证,毫发无损的放你出去,让你有机会做公平的一搏!”

    西门翠不能说话,只能以目光表示她心中的困惑。

    白天虹沉声接道:“我先解开你的哑穴,但我特别警告你,你如果出声示警,那是自讨苦吃。”说着,已扬手解了对方的哑穴。

    西门翠轻吁一声,注目问道:“如何合作法?”

    白天虹却答非所问地道:“里面这三位,只有你同冷剑英,古太虚等三人可以指挥,是不是?”

    西门翠点点头道:“不错。”

    白天虹接道:“那么,你立即隔着屏风,告诉他们三位,接受我的手术和解药。”

    西门翠讶问道:“这些你都已懂得?”

    白天虹压低语声沉叱;“少废话!”

    西门翠苦笑道:“你也得让他们看得到我,说话才有效呀!”

    白天虹目光一直盯着西门翠,口中却向向日葵说道:“向老人家,请将机关开启一半,让里面的三位能看到她。”

    向日葵恭应着,室内立即又响起了一阵机关开动的“轧轧”之声。

    西门翠讶问道:“白天虹,这位就是‘赛鲁班’的向日葵?”

    白天虹笑了笑道:“这可大出你的意外吧?”

    西门翠长叹一声道:“怪不得”

    只听向日葵的语声道:“令主,机关已开了一半。”

    白天虹向西门翠说道:“现在,你可以吩咐他们三位了。”

    西门翠默然点首,白天虹却紧紧地盯着她,只要她语声不对,立下杀手。

    西门翠自知没法投机,只好目注隔室中的白晓岚等三人,沉声说道:“吕伯超,你们三位,乖乖接受这位少侠的手术和解药!”

    白晓岚等三人木然地,同声答道:“遵命。”

    西门翠立即向白天虹说道:“白天虹,我可以想得到,你进入隔室之前,必先点我的哑穴。”

    白天虹道:“不错。”

    西门翠道:“能否暂缓片刻,让向大侠监视我,也好让我问他几句话?”

    白天虹冷然接道:“不必多此一举,问我也一样,快!”

    西门翠注目问道:“你们是怎样混进来的?”

    白天虹道:“那是古剑的安排,古剑本来是向大侠的徒弟”

    “哦!”西门翠截口一叹道:“这是天意。”

    白天虹道:“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你既已瞧出向大侠手上的破绽,却为何还要将宇文洁支走?”

    西门翠苦笑道:“我怀疑向大侠是古太虚派来,劫持里面这三位的人,所以才”

    白天虹冷冷一笑道:“这叫做天夺其魄!”

    扬手一指,点了西门翠的哑穴,与向日葵转身走入隔室中。

    此情此景之下,同自己的生身父母见面,白天虹心情的沉重,可想而知。

    但此刻他不敢多想,也无暇多想。

    他,手持解药,戒备着,含笑走近那木然呆坐的三位之前,温和地说道:“三位老人家,请先服解药。”

    那三位茫然地点了点头。

    白天虹将取自天竺番僧手上的解药全部倾出,分成三份,纳入三人的口中,一旁的向日葵并立即送上一杯温开水,分别给三人冲服。

    白天虹一俟对方服下解药之后,立即接道:“现在立即施行脑部手术,使三位老人家恢复正常。”

    那三位,仍然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于是白天虹立即依照获自天竺文秘笈上的心得,在坐在最外边的吕伯超头顶上轻轻地按摩起来。

    众所周知,人身上,以头部的神经最复杂,由脑部神经控制一个人的神志,固不简单,而解除此一控制的手法,更有事倍功半之虞。

    何况这种控制和解除的手法,那天竺文秘笈上,也并未说明,所记载的,不过是各部神经的功用、和相互间的关系。

    所以,如何运用,完全系于习者领会的深度,以及心思的巧拙与否而已。

    白天虹虽然自信已领悟个中奥秘,但实地应用,却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说实在的,能否有效,他可说是最多只有一半的把握。

    因而,尽管他的心中,恨不得立即使吕伯超和他的双亲恢复正常,但行动上,却不得不以临深履薄的心情,小心、轻柔,而又缓慢地进行着。

    盏茶工夫过去了。

    那木然呆坐的三位,还是木然呆坐,但白天虹的额头,却已沁出了轻微的汗珠。

    是的,白天虹心灵上的负担太重了,目前,他那轻柔而缓慢的工作,却远比力战一个旗鼓相当的绝顶高手,还要吃力得多。

    至于这盏茶工夫的时间,在他的意识中,也远比一百年、一千年还要久哩!

    偏偏就当此时,外面查勤的来了,只听履声“阁阁”中,传来一个苍劲的语声道:“古剑,胡文山为何不见?”

    古剑的语声恭应道:“回护座,胡文山应老太君之召,已进入室内。”

    “唔!还有林维仁呢?”

    “林维仁也被老太君召进。”

    那苍劲语声道:“你通报老太君,说我要进见。”

    古剑的语声清朗而自然地接道;“回护座,老太君有谕令,一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许惊扰她老人家。”

    苍劲语声讶问道:“那胡文山与林维仁二人在内干吗?”

    古剑的语声道:“可能是他们二位福缘深厚,老太君正在特别成全他们二位吧!”

    苍劲语声道:“你打开门,让我瞧瞧。”

    古剑的语声苦笑道:“回护座,小的只有一颗脑袋。”

    那苍劲语声,似乎沉吟了一下道:“古剑,不是本座对你故意多事,而是今宵情况特殊,方才,副教主通知,慎防奸细混入摘星楼来,所以,本座情愿领受冒犯老太君之罪,也得亲自察看一下,才能放心”

    这时,向日葵已在白天虹的示意之下,将西门翠背向门口,盘膝扶坐若老僧入定状,然后,手持长剑,凝神静立门后。

    这情形!已可预见,除非那位查勤的护法不进来,否则就难免变做糊涂鬼了。

    只听古剑故意将语声提高道;“护座要开门瞧瞧是可以,但老太君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

    那苍劲语声道:“本座已经说过,一切责任,由本座担当!”

    看情形,这位查勤的护法,也是古太虚的人,才胆敢如此跋扈。

    古剑语声笑了笑道:“好!护座请!”

    说着,已将秘室的门推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而入的缝。

    说来也真够巧,那推开的一点门缝,仅仅能看到西门翠趺坐着的半边背影。

    不过,对一个存心一探究竟的人来说,这情形,也足够他放心了。

    那位护法想必是瞧了一下之后,自语似地说道:“老太君正在打坐。”

    古剑的语声“唔”了一声道;“我没骗您吧?”

    那苍劲语声道:“胡文山和林维仁,怎么不见?”

    古剑的语声道:“里面的情形,小的可没法答复。”

    接着,又笑了笑道:“护座如不放心,最好是进去瞧瞧。”

    那苍劲语声“哼”了一声道:“我有甚么不放心的!不过是因今宵情况特殊,不得不多多辛苦一点而已。”

    毕竟他对西门翠心存顾忌,才不得不自找台阶,也显然没打算进去了。

    古剑的语声恭应道:“护座说得是”

    那苍劲语声沉声接道:“古剑,少在本座面前来这一套,老太君入定醒过来时,请将本座的话,转禀她老人家。”

    古剑的语声连声应“是”道:“小的记下了。”

    “阁阁”靴声逐渐远去之后,古剑才低声冷笑道:“算你命长。”

    这时,向日葵才转到门口,低声说道:“古剑,再有人来时,立即示警,并妥为应付。”

    “徒儿知道。”古剑传音接道:“师傅,里面情况如何?”

    向日葵传音答道:“目前,还瞧不出甚么来”

    说着,又将房门关上了。

    这时,白天虹对吕伯超脑部的手术,已经按部就班地实施了一遍,但吕伯超仍然是没甚反应,仅仅那原本呆滞的目光,已稍为灵活,但灵活中,却隐含一丝似乎是在回忆的茫然神色,而且一双眼皮,也好像不由自主似地向下垂合,呈现一种昏昏欲睡状态。

    至于其余的白晓岚与江丽君二人,则已倚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以这三位目前的昏睡情形而言,可能是解药已发生功效,至于他这脑部的按摩手术,以吕伯超的反应情形来说,可能也已生效,但却拿不准。

    要使这三位恢复正常,必须手术与药物同时施展,这是古剑由冷剑英口中获悉,转告白天虹的。

    目前,白天虹已经照样实施了。

    但实施的结果,却使他困惑,是按摩手术不对?还是解药的份量过多或不足呢?

    白天虹蹙眉微一沉思之后,抬手抹去额头冷汗,走向西门翠身前,低声问道:“西门翠,解药须要用多少份量?”

    西门翠精目翻了翻,回答他的却是一脸苦笑。

    白天虹低声怒喝道:“为何不答话?”

    向日葵连忙走过来,低声说道:“令主她的哑穴”

    白天虹截口苦笑道:“我真急糊涂了。”

    扬指解开西门翠的哑穴,接道;“对不起,方才我错怪你了,现在,请答我所问。”

    西门翠冷然答道;“一粒就行了。”

    白天虹一声惊“啊”道:“方才我喂得太多了。”

    西门翠问道:“方才,你给他们几粒?”

    白天虹道:“每人三粒。”

    西门翠笑了笑道:“那也不要紧,不过多睡一会而已。”

    白天虹注.问道;“那要睡多久?”

    西门翠道:“以他们多服二倍的药量而言,恐怕至少也得睡上一个对时,才能醒转。”

    白天虹怒声道:“方才,你明明看到我替他们三位服药,当时为何不提醒我?”

    西门翠冷笑道:“当时,我能说话么?何况,纵然我能说话,也没提醒你的义务!”

    白天虹剑眉微蹙间,向日葵已走近他身边,低声说道;“令主,咱们约定发动的时间,已不远了,为今之计,还是争取时间,替令尊令堂解除脑部神经禁制,才是当务之急。”

    白天虹点点头道:“不错,多谢老人家提醒!只是”

    微顿话锋,又蹙眉接道:“如今,解药用得太多,而那种解除禁制的手术,我也只能说有一半的把握”

    这时,那昏睡中的吕伯超,突然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道:“古太虚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向日葵不由惊喜不胜地低声说道:“令主,恭喜你的手术已经成功了!”

    “是的。”白天虹也不由星目中异彩连闪地说道:“看这情形,他老人家的神志,已经清醒了,目前,只是如何使那超服的解药!”

    向日葵截口接道:“令主,这已经是次要的问题,目前,还是赶快替令尊令堂动脑部手术吧!”

    “对!对!”

    白天虹连连点着头,向隔室走去,连西门翠哑穴,也忘记重行点上。

    摘星楼中的情况,暂时按下,且说

    当白天虹、向日葵二人,在古剑的安排下,进入摘星楼的同时,亦即初更时分,冷剑英也率领着司马因,与“燕赵双矮”宇文兄弟,悄然到了白马寺前。

    今宵的白马寺,显得出奇的平静,连那平常在门外担任警戒的丐帮弟子,也只留下一个,而且这唯一的一个,还正在斜倚石阶,抱头呼呼大睡着。

    冷剑英等四人,悄立白马寺旁的民房屋顶之上,微一倾听之后,向其余三人传音说道:“里面平静得出奇,这情况有点不对。”

    司马因复仇心切,一听冷剑英的语气中,有折返之意,不由蹙眉说道:“教主咱们既已来到,总不能”

    冷剑英传音接道:“司马兄请听。”

    不错,这时已听到白马寺中,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这呻吟声虽然轻微得若有若无,普通人不易察觉到,但在他们这些顶尖高手的凝神倾听之下,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司马因自告奋勇地接道;“教主,我去瞧瞧。”

    冷剑英传音说道:“司马兄多加小心!”

    司马因笑了笑道:“老朽理会得”

    话声中,已像一缕轻烟似地飘向白马寺的屋顶之上。

    但事情委实有点邪门,当司马因飘落屋顶上时,寺内的呻吟声又停止了。而且,连那本来有灯光之处,也突然之间,变为一片漆黑。司马因方自心头一凛,暗影中已传出一声轻笑道;“大头鬼,怎么现在才来?”

    闻声知人,那是申天讨的语声。

    既已成为骑虎之势,司马因只好着头皮冷笑道:“申天讨,我老人家是来超渡你们这般业已魂游墟墓的游魂的!”

    “是么!”邱尚文的语声哈哈大笑道:“怎么没披麻戴孝?”

    话声中,已与申天讨同时在司马因丈远处现身。

    这同时,冷剑英与“燕赵双矮”宇文兄弟,也同时射落当场,一声沉喝;“司马兄,走!”

    “走?”江月娥突然出现他面前冷笑:“还走得了么!”

    冷剑英也冷笑一声:“看看有谁能拦得住我!”

    扭头一声沉喝:“司马兄,你们三位先闯!”

    司马因与宇文兄弟暴喏声中,已腾身飞射。

    但他们身形才起,已被申天讨,邱尚文与蓦然出现的袁玉琴分别截住,立即展开一场以快制快的恶拼。

    这三对中,申天讨对司马因,是略逊一筹,但五百招之内,申天讨足能自保。

    邱尚文对宇文黄,是略占上风,袁玉琴对宇文白,却是旗鼓相当。

    冷剑英精目环扫之后,突然冷笑一声,飞身朝距他最近的邱尚文扑去。

    但他的身形才起,江月娥已横身拦截。

    冷剑英怒喝一声:“挡我者死!”

    江月娥也冷笑道:“不见得!”

    “砰、砰、砰”三声震响中,两人已互拼三掌,各被震退五尺之外。

    江月娥连连冷笑道:“冷剑英,你也不过如此!”

    冷剑英怒哼一声:“你再尝尝本座的手段!”

    话声中,全身骨节一阵爆响,一袭青衫,也无风自鼓

    就当此时,冷寒梅突然出现,悲声叫道;“哥哥,你还不孽海回头”

    冷剑英精目一转,突然收敛威态,轻轻一叹道:“好,么妹,你叫他们停下来。”

    这意外的转变,竟使冷寒梅为之一呆。

    可不是么!以冷剑英以往的言行看来,可说是已陷溺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目前,竟凭冷寒梅一句话,就发生了奇效,岂非咄咄怪事!

    固然,这情形是冷寒梅馨香顶礼以求的,但由于其来得太突然,却不能不使她发呆了。

    她,微微一呆之后,才色然而喜地震声大喝道:“通通住手!”

    恶拼中的六人,方自闻声各自虚晃一招,纵出战圈,冷剑英却突然冷笑一声,扬掌向冷寒梅抓了过来。

    这突然的变化,更是远出正邪群豪意料之外。

    江月娥入目之下,心中大惊地一面飞身拦截,一面促声喝道:“寒梅快退!”

    同时,冷寒梅也脸色大变地,横身闪向一旁。

    这两位的反应,都够快,但这突变来得太意外,而冷剑英的身手也委实太高了,尽管幸亏江月娥横里的一掌来得及时“砰”然巨震中,使得冷剑英的身形为之一滞,但几乎是同一瞬间,但听“嘶”地一声,冷剑英那凌空一抓之势,已使冷寒梅前胸衣衫尽裂,露出欺霜赛雪似的胸脯,和大红肚兜,以及以金链悬垂胸前的半块玉殃。

    这情形,当然使冷寒梅骇极之下,发出一声惊呼,一面后退,一面慌忙地双手将撕裂的衣衫拉拢。

    但也几乎在此同时,那刚刚停止搏斗的袁玉琴,也发出一声尖叫,飞身向冷寒梅身前扑来。

    冷寒梅羞愤交进之下,一手掩胸,一手戟指冷剑英怒叱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同时,江月娥也震声大喝道;“冷剑英,你还能算人么!”

    但冷剑英却已乘这混乱的刹那之间,向司马因等三人一使眼色,冷冷地一笑道:“今宵,便宜了你们”

    话声中,司马因与宇文兄弟,已冷不防地飞身而起,向金谷故园方向,飞射而去。

    申天讨大喝一声:“鼠辈,留下命来!”

    话声出口,人已同邱尚文二人飞身追扑。

    冷剑英笑一声:“匹夫躺下!”

    一记劈空掌,向申天讨横里击去。

    江月娥怒叱一声:“做你的清秋大梦!”

    话声中,也扬掌击向冷剑英所发的劈空掌力。

    但听“轰”地一声大震过处,冷剑英已腾身而起,他竟借这掌力反震之力,快若激矢划空般,疾射而去。

    江月娥摆手止住申天讨与邱尚文二人的飞扑之势,沉声喝道:“罢了!二位,咱们准备前往接应小明。”

    这时,袁玉琴美目中异彩连闪,注视双目中满含痛泪的冷寒梅,颤声说道:“冷姊姊,请将你那半块玉殃,给我瞧瞧可好?”

    冷寒梅茫然地点了点头:“好的。”

    她一手掩胸,一手将那半块玉块掏出,递给袁玉琴。

    那半块玉块,呈翠绿色,反面是半幅八卦圆案,正面却是半条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其大小有若一块硬币由当中分开的半块豆腐干,除雕刻精巧,与玉质上佳之外,表面上也没甚奇特之处。

    可是,这并不奇特的半块玉块,拿在袁玉琴的手中,却如负千钧似地忍不住周身发出一阵颤抖。

    这情形,使得一旁的江月娥,不禁为之一楞。

    同时魂不守舍似的冷寒梅,她那茫然若有所失的双目之中,也为之异采一闪地道:“咦!琴妹妹,你”她的话没说完,袁玉琴已由怀中取出形式与质料,都与冷寒梅那半块玉块完全一样的东西,将其凑合一起,显得无比兴奋,却是热泪盈眶,颤声说道:“冷姊姊,你瞧!”

    不用她说,不但冷寒梅已经瞧到,连一旁的江月娥,以及闻声聚拢的申天讨,邱尚文二人,也都瞧到了,而且眼睛都是睁得大大的。

    原来这两个半块玉块凑合在一起,竟天衣无缝地成为一块完整的玉块。

    冷寒梅美目大张地几乎连掩胸的那只左手也要放开似地,以右手紧握住袁玉琴的左手,摇撼着,以无比兴奋的语气说道;“琴妹妹,你这半块玉块,是哪儿来的?”

    袁玉琴激动得语无伦次,答非所问的道:“姊姊,姊姊这下子,你真是我的姊姊啦”

    冷寒梅方自黛眉一蹙地茫然不知所措间,一旁的江月娥,已含笑接道:“恭喜二位!此中必有非常的因果,但这屋顶非谈话之所,咱们且到里面去谈吧!”

    冷寒梅强抑心头激动,螓首连点道:“对!我也该换换衣服,咱们还得赶去接应小明他们哩”

    江月娥笑道:“不忙,现在距约定发动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更次以上呢!”

    话声中,五人都已相偕跃下屋顶。

    原来此刻的白马寺中,已只剩下这五位,其余群侠,都已改装易容,化整为零地前往通天教总坛附近埋伏,同时,为了白马寺中僧侣的安全,连所有的和尚们,也全部暗中疏散了。

    群侠这边,留下的是五位,恰巧冷剑英来的也不过是四位,这,固然是巧合,同时,也足证他们双方在心机方面,也是旗鼓相当群侠回到寺中后,除冷寒梅独自回房中换衣服之外,其余四位,都在小客厅相候。

    盏茶工夫后,冷寒梅已换过衣衫,回到小客厅中。

    她,挨着袁玉琴坐下,含笑问道:“琴妹妹,现在该答复我了,这半块玉块,是哪儿来的?”

    袁玉琴笑道:“是我爹给我的”

    冷寒梅美目张得大大地截口问道:“你爹令尊长的是甚么模样?”

    “他老人家”袁玉琴话锋一转道;“姊姊,你先别问这些,我想,我叫你姊姊,是绝对不会错的了。”

    冷寒梅笑道:“妹妹,我很高兴有你这样的一位妹妹,可是你得先说原因啊!”袁玉琴道:“他老人家送给我这半块玉块时,对我说过,如果以后能看到一位姑娘,佩有同样形式的半块玉块时,那准是我的姊姊。”

    冷寒梅闻言之后,不由热泪盈眶地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老人家。”

    伸手紧握着袁玉琴的柔荑,泪落如雨地接道:“谢天谢地!想不到这人世间,我还有这么一个亲妹妹”

    倏顿话锋,又注目接问道:“妹妹,爹他老人家可好?”

    袁玉琴清泪双流地道:“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

    接着,又幽幽地一叹道:“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去世太早,我又何至于沦落到通天教中去。”

    冷寒梅禁不住泪落如绠,仰首悲呼道:“天!您何独对我冷家如此刻薄”

    不错!老天爷对她冷家,委实是太刻薄了一点!

    撇开她父母的遭遇暂时不论,试想,冷剑英如此倒行逆施,其下场不难想见,袁玉琴历尽沧桑,受尽劫难,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是冷家的子孙,至于冷寒梅,又何尝不是满腹辛酸,无从倾诉!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仍然是孑然一身,尽管有一个痴情的邱尚文,不时地嘘寒问暖,备极关怀,但却无法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有时,她甚至感到这种隔靴搔痒似的关怀,是一种精神虐待

    这时,江月娥含笑宽慰道:“二位姊妹重逢,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伤感起来。”

    接着,又目光左右一扫地笑道:“二位朝夕相处,已有不少日子,却不知道自己是亲姊妹,说来,还得感谢冷剑英方才那一抓哩!”

    冷寒梅、袁玉琴二人,不由同时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江月娥又自我解嘲地苦笑道:“看来,二位是同父异母的姊妹,这一点,与我同小明的母亲相同,但比较起来,二位的遭遇,却比我同小明的母亲要幸运得多啦!”

    邱尚文也附和着笑道:“怪不得二位如此酷肖,原来竟是亲姊妹”

    这时,袁玉琴才拭去脸上泪珠,向冷寒梅问道:“姊姊,爹是怎样离开家里的?”

    冷寒梅幽幽地一叹道:“详情我也不清楚,因当时我年纪还小,以后由母亲口中获悉,他老人家是舍不得外面的情妇,被祖父含怒之下,逐出家门的。”

    “啊!”袁玉琴禁不住美目大张地接道;“怪不得他老人家,连姓氏也改了”

    冷寒梅注目问道:“他老人家是改姓袁?”

    袁玉琴道:“不!他老人家说是姓林,我是从母姓,也是他老人家坚持这么做的。”

    冷寒梅轻轻一叹,沉思着接道:“他老人家临走之时,将我身上的玉块切掉半块,还搂着我亲了一亲,当时,那种依依不舍的情形,现在回想起来,还好像就在目前。”

    “我想。”袁玉琴幽幽地接道:“他老人家一定是很疼你的,当他老人家将这半块玉块交给我时,还一再叮嘱”

    冷寒梅苦笑着接道:“说来,还真得感谢我们那不成材的哥哥,如非他方才那一抓,我们可真是失之交臂哩!”

    袁玉琴长叹一声道:“看来,大哥是具有爹所遗传的叛逆本性。”

    冷寒梅凄然一笑,美目中又挤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袁玉琴接问道:“姊姊,大妈她老人家可好?”

    冷寒梅茫然地答道:“自爹出走之后,大哥外出学艺,不久,祖父母相继去世,所谓屋漏又遭连夜雨,船沉偏遇打头风,接着,一场大火,财产尽付劫灰,母亲也在多年积劳与忧愤之下,呕血而死,如非姑妈(按即“不老双仙”中的冷飞琼)适时返里扫墓,将我带往东海,可能早已唉!”

    袁玉琴也不胜悲楚地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江月娥含笑接道:“二位,往者已矣,苦难都已过去,不必再提了,且好好迎接光明的未来吧!”

    邱尚文也故意岔开话题道:“二位姊妹重逢,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所有的人,都该为二位虔诚祝贺,不过,有一位,却恐怕会有点失望。”

    江月娥讶问道:“谁会失望?”

    邱尚文笑了笑道:“这‘失望’二字,可用得不恰当,应该改为‘吃亏’二字才对。”

    江月娥笑道:“我问你说的是谁?”

    邱尚文道:“我说的是小明啊!”江月娥方自微微一楞,邱尚文又含笑接道:“‘袁姊姊’忽然变成了‘袁阿姨’,小明还能说不吃亏么”

    他的话没说完,冷寒梅与袁玉琴二人,也不禁为之绽颜一笑。

    申天讨却神色一整道:“诸位,今宵本该立即设宴,为冷袁二位姑娘庆贺,但时间已不多,咱们必须立即出发,前往接应二位令主,且等扫穴犁庭,荡平妖氛之后,明天一并庆祝吧!”

    江月娥点首接道:“对!对!诸位先收拾一下,咱们立即出发”

    现在,再回到摘星楼中。

    白天虹替他的父母施行脑部手术,足足又耗去了将近大半个时辰。

    这时,那接受过手术治疗的人,都已沉沉入睡,而且,看情形,睡得都很香甜。

    白天虹方自目注三人,蹙眉沉思间,西门翠却目注他冷冷一笑道:“白天虹,你已经算是达到目的了,可是,你是否知道,白马寺的人,都已中毒?”

    白天虹这时才意识到,方才忘了制住对方的哑穴,不由心中暗道一声“好险”但口中却淡淡地一笑道:“方才,你为何不出声求救?”

    西门翠笑了笑道:“用不着,我也相信你的保证。”

    白天虹笑道:“既能相信我的保证,那也该相信白马寺的人,不会中毒!”

    西门翠脸色一变道:“你们早已知道了?”

    白天虹道:“可以这么说,而且,我不妨坦白告诉你,目前的通天教总坛,早已陷入四面包围之中。”

    接着,又注目笑问道:“冷剑英是否前往白马寺打‘死老虎’了?”

    西门翠冷笑道:“你别得意得太早,冷剑英如果扑了空,必然马上回来。”

    白天虹心中一动,但口中却漫应道:“他回来又能怎样?”

    西门翠道:“以你的身手,再加上一个精通土木机关,又是这摘星楼设计人的向日葵,可能困不住你,但你带着三个活死人,却也没法出得去。”

    白天虹笑道:“多谢提醒!我倒不能不另作一番安排了。”

    接着,向门外的古剑低声说道;“古兄,请传老太君之命,将那司总机关的人请来。”

    古剑传音答道:“令主,那掌管总机关的人,不许擅离职守一步,除非有人接替,是任何人都请不动的。”

    白天虹蹙眉接道:“冷剑英可能快回来,咱们预定的发动时间也快到了,我想,咱们必须先将总机关控制或破坏,以免临时碍手碍脚。”

    向日葵接道:“令主,老朽请命,同小徒前往总机关”

    古剑接道:“这,必须有教主的令牌才能进入总机关的控制室中。”

    白天虹扭头向西门翠道:“老太君,送佛送到西天,请将冷剑英的令牌交出来吧!”

    西门翠双眉一蹙道:“你找我那抽屉看。”

    白天虹转身向冷剑英的书桌旁走去,向日葵深恐那书桌有甚机关,连忙在抢在白天虹前面道;“令主,让老朽来。”

    向日葵小心地打开抽屉,找出一块金质的令牌,向门外的古剑一扬道:“古剑,是不是这个?”

    古剑点点头道:“正是。”

    白天虹促声接道:“时间已不多,两位快去快回。”

    “是!”向日葵与古剑同声恭喏,匆匆离去。

    白天虹向西门翠正容说道:“老太君,我想你自己也看得出来,冷剑英挟制我的王牌,已到了我手中,今宵,通天教必然土崩瓦解,有道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西门翠截口淡笑道:“别拐弯抹角了,有甚么话,爽快点说吧!”

    “也好。”白天虹笑了笑道:“我的意思,希望你改邪归正,共襄义举”

    西门翠苦笑道:“纵然我有此存心,恐怕申天讨也不会放过我。”

    白天虹道:“这个,我负责替你化解,我想,申大侠不致于不卖我这点面子。”

    西门翠点点头道:“你让我多考虑一下。”

    白天虹接道:“好,我还是不点你的哑穴,等会有人来时,如何应付,希望你善加抉择,迷途知返。”

    说完,转身出室,将房门带拢,他自己,却以林维仁的身份,肃立门外。

    这时,二更已过,距他们事先预定三更正发动突击的时间,已不过半个更次,越来越接近了。

    白天虹虽然是悄没声地肃立门口,脸上看来虽极致淡,但他内心的激动与紧张,是不难想见的。

    当然,他不单为自己的安全而担心。问题却在他父母与吕伯超三个全身无力,昏睡不醒的人。

    解药与他所施的脑部手术,能否有效,一直是他担心的焦点,像目前这情形,待会大战爆发时,除非能控制整个摘星楼,否则,既要应付强敌,又要照顾这三位的安全,那可就麻烦啦。

    且说向日葵与古剑二人,因持有冷剑英的金牌,一路上通行无阻地直达位于四楼北面的总机关控制室的门前。

    这总机关控制室,负责的是一个一级护法,另外还有两个助手,门口负责警卫的也是古剑的两个师弟。

    当古剑与“胡文山”二人到达门口时,其中一人讶问道:“二位怎么上了楼来?”

    古剑笑了笑道;“奉老太君之命,要入总机关控制室。”

    另一个神色一整道;“师兄是否持有教主令牌?”

    古剑一扬手中金牌,笑问道:“这个,行不行?”

    “行,请!”

    古剑伸手在门上叩了三下,室内传出一个清朗语声问道:“谁呀?”

    古剑扬声答道:“古剑奉命晋见王护法。”

    “格”地一声,门上出现一个方形小孔,一张颇为精明的面孔,出现小孔中,漠然地说道:“验令牌!”

    “是!”古剑双手奉上令牌,经仔细查验之后,室门才缓缓而启,门口一个劲装年轻人摆手做肃容状道:“二位请!”

    古剑与“胡文山”二人并肩缓步而入,房门也随之徐徐合拢。

    这总机关控制室,面积约丈五见方,除了当中一个有若船只上的巨型舵柄之外,四面大小机掣的扳手,足有三十具以上。

    临窗的一张书桌旁,端坐着一位三绺长须的中年文士,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向他走近的古剑等二人。

    另一角,一个劲装人,正斜倚椅上,闭目养神。

    古剑是与带路的劲装青年,并肩前导,以“胡文山”姿态出现的向日葵,则紧随二人背后。

    三人停立于中年文士前三尺处,古剑双手高举令牌,朗声道:“禀护座,老太君有请,此间暂派胡师弟坐镇。”

    中年文士起身朝着令牌深深一躬道:“王忠参见教主!”

    然后,目光深注地接问道:“请交验手令。”

    “是!”古剑将金牌揣入怀中,做取手令状,一面跨前二步,顺手一挥,一柄雪亮的匕首,已插入王忠的前胸。

    王忠身为一级护法,职司总机关的控制,身手自属不凡,虽然在变出意外之下,中了古剑的暗算,但他临死前的反击,却也委实惊人。

    但见他厉吼一声,一掌向古剑当胸击下。

    古剑侧身让过那威力无匹的一掌,顺势一脚,将王忠的尸身踢倒。

    “轰”声,古剑虽险煞人地避过了对方的临死反击,但他掌力的余威所及,却使一旁的一个机掣向上扳升,并发出一阵“轧轧”之声。

    当古剑出手杀掉王忠的同时,向日葵也疾如电掣地点了他前面那个劲装汉子的昏穴,同时,猛地回身,将那被王忠掌力击升的机掣扳回。

    这些动作,说来虽嫌冗长,但实际上,却几乎是发生于同一刹那之间。

    王忠临死前的那声厉吼,惊醒了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劲装青年,立即骇然惊呼:“拿奸细!”

    这时,古剑高擎令牌,震声大喝道:“住口!”

    门外的两个警卫,也闻声推门而入,方自微微一呆,古剑已凛若天神地朗声说道:“王护法王忠,狼子野心,勾通外敌,图谋不轨!古剑奉教主密令,加以处治,其余诸人,可各守岗位,不得妄动!”

    古剑的这一番做作,做得煞有介事地,那两个闻声而入的警卫,和那劲装汉子,一时之间,倒是莫测高深地给唬住了。

    古剑一见初步计划,业已成功,不由暗感得意地沉声接道:“两位师弟请退出,谨守门口,未经召唤,任何人不许入内。”

    “是!”两个警卫恭喏着退了出去,并顺手将房门带拢。

    这时,古剑才向那另一个满脸惊惶,不知所措的劲装青年招招手道:“金师弟,你们两个,虽无通敌证据,但既与王忠一起工作,在未查证之前,仍有嫌疑,现在,请自动走过来,让胡师弟仔细搜查之后,如确无通敌证据,愚兄自当在教主面前,代为开脱。”

    那劲装青年目光深注地冷笑一声道:“古师兄,真金不怕火炼,有通敌嫌疑的,恐怕不是我金某人吧!”

    古剑一扬手中令牌道:“金伦,你敢抗命!”

    金伦沉声接道:“古师兄,滋事体大,我决不接受一面之辞!”

    话声中,右手撤出长剑,左手却冷不防地反手向背后的一个机掣按下,刹时之间,警铃大作,全楼上下,立即响起一片警呼之声。

    古剑心头大惊之下,一挫钢牙,扬手向窗外甩出一枝信号火箭,紧接着,振剑向金伦飞扑,口中并震声大喝道:“金伦,你狗胆不小!”

    金伦一面长剑挥洒,从容地应付古剑的抢攻,一面连连冷笑道:“你们两个,不妨一齐上,看看我金某人能不能逼出你们的狐狸尾巴来!”

    他想得不错,彼此师兄弟间,谁有多少斤两,都清楚得很,他自信独战二人,足能支撑百招以上,有这时间,援兵已可赶到了。

    但他没想到,那位胡文山是假的,身手之强,远出他的意料之外。

    向日葵不等对方说完,已抑先冷笑一声道:“好,老夫成全你!”

    向日葵不自觉间,漏出了“老夫”二字,不由使金伦心中大惊地震声大喝道:“门外是谁轮值,还不进来捉奸”

    “奸细”的“细”字尚未说出,已被向日葵一掌震毙五尺之外。

    古剑二面挥剑砍向一旁的机掣,一面促声道;“师傅,快!”

    两人宝剑齐扫,将室中机掣破坏到三分之一时,门外的两个警卫,已仗剑而入,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两个,真是奸细”

    向日葵截口冷笑道:“可惜你们两个,发觉得太迟!”

    人影闪处“哨哨”两声,两人的长剑,被荡了开去,心中“不好”的念头尚未转完,人已昏了过去。

    这是向日葵宅心仁厚,—不愿多造杀孽,才手下留情,仅仅点了对方的昏穴。

    他,疾若飘风地身形一旋,以快刀斩乱麻之势,与古剑二人,将其余机掣一齐破坏,然后沉声喝道:“走!”

    两人双双冲出门外,循梯道向下疾奔。

    为了摘星楼上的一阵警铃声,与古剑所发出的一枝信号火箭,这时的整个通天教总坛,已是人声鼎沸,杀声震天。

    原来方才古剑所发出的那枝信号火箭,是通知众侠支援的信号。

    本来,群侠方面,预定于三更正发动突击,但如果情况危急时,则以火箭联络,提前发动。

    当时的古剑,因金伦发动替铃,情况危急,才不得不以火箭通知众侠提前发动。

    当他们师徒二人循梯道奔向楼下时,整个摘星楼已是乱成一片。

    原因是这些人,虽然听到警铃声,但一刹就停止,更不知警信来自何处,而外面的震天杀声,更增加了他们心理上的恐怖感,使得他们有若末日来临似地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这情形,使得向日葵心中一动地传音说道:“剑儿,亮出令牌,命他们到楼上去。”

    古剑不由脱口笑道:“妙啊”刚好两个劲装汉子匆匆地迎面而来。

    古剑一手持剑,一手高举令牌,朗声说道:“教主有令,本楼弟子,去七楼待命!”

    两个劲装汉子肃立一旁,让古剑等二人通过之后,立即向楼上疾奔而去。

    古剑不禁传音笑道:“师傅,这办法妙极了”

    他这里,暂时之间,是妙极了,但独守地下秘室前的白天虹,心中可正急煞了哩!

    片刻之前,所发生的警铃声,火箭破空声,以及目前外面的杀声,当然他都听到了,可是却不知那破坏总机关的工作,是否已经得手,同时,他也非常担心古剑师徒的安全。

    同时,更使他心焦的是楼外的大门前,已传出冷剑英的怒吼声,与徐丹凤的娇叱声。

    这情形,很显然冷剑英与徐丹凤都已赶到入口处的大门前,正在恶斗着。

    他,既担心古剑师徒的安危,又担心外面群侠的安危,同时又得守护他父母和吕伯超等三人,而目前,他却只有一个人。

    此情此景,教他心头怎得不急!

    就当他剑眉紧锁,不知如何自处之间,只听西门翠的语声传自室内道:“林维仁,你进来。”

    白天虹蹙眉进入室内,并顺手关了房门。

    西门翠笑了笑道:“白天虹,既然要我改邪归正,现在,该是恢复我自由的时候了。”

    白天虹沉思着道;“请再稍等一会。”

    西门翠注目笑道:“你是担心古剑师徒的事,是不是?”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接道:“他们俩个的安危,我不敢担保,但却敢断定他们已经得手。”

    白天虹注目问道:“何以见得?”

    西门翠笑了笑道:“想当然耳!不信,你且试试那控制隔室的机掣?”

    那控制隔室的机掣,目前仍是半开状态。

    而且,当向日葵方才两次开动时,他已注意到,自然已懂得了开启的手法。

    当下,他将信将疑地走向机掣,伸手按了,下去。

    不错!机掣一到底,但那道屏风似的门,却并无反应。

    西门翠笑道:“如何?不信你再将它送回原位看。”

    白天虹又将机掣送回原位,那道门,仍然没有反应。

    这情形,当然表示,这机掣已失了效用,也就是说,古剑与向日葵二人破坏总机关的工作,已经完成。

    白天虹方自心头一喜间,室外却响起那个查勤的苍劲声道:“古剑,古剑何在?”

    白天虹已闻声掩回门口,只等那人进来,就有得他受的。

    西门翠却连忙扬声应道:“古剑与胡文山,都被老身差往四楼,察看总机关。”

    门外语声接道:“外面情况很紧张,老太君请多加注意。”

    西门翠道:“老身知道。”

    门外语声“咦”地一声道:“林维仁呢?”

    白天虹接道:“林维仁在这儿。”

    门外语声道:“你怎会跑到室内去?”

    西门翠扬声接道:“是老身有事吩咐他。”

    门外语声“哦”了一声,西门翠接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门外语声道:“回老太君,教主正与铁板令主在门外恶战,其余情况不明。”

    这时只听冷剑英一声怒喝:“丫头,你真想找死!”

    徐丹凤的语声冷笑道;“冷剑英,今宵,你是死定了!”

    冷剑英震声大喝:“唐立民,传语老太君,速将白晓岚夫妇,和吕伯超等三人带来”

    那门外苍劲语声道:“老太君,您已听到了?”

    西门翠道;“当然听到,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这时,古剑与向日葵二人已到达底层,一见冷剑英与徐丹凤二人恶斗方酣,大门内还聚集着十多个教中高手,不由高擎令牌,朗声说道:“总机关室中,发现奸细,诸位快到楼上去。”

    那十多个人中,闻声已分出八个飞奔上楼而去,但冷剑英的四个死党,却仍然紧守岗位没动。

    冷剑英紧守门口,一枝长剑,有攻有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在火光明如白画,剑气冲霄,劲风激荡中,季东平与申天讨二人,也正在冷剑英与徐丹凤这一对之旁,各自力战两个劲装大汉。

    以这两人的身手,本不难将对方一举击毙,但这两人却都是敛劲不发,与对方实行缠斗,看情形,想必是企图伺机冲进楼下,却凛于冷剑英与徐丹凤二人,那凌厉无匹的剑影,而不得不暂时观望。

    这情形,室内的古剑与向日葵二人,一时之间,也没法相助。

    向日葵蹙眉传音道:“剑儿,咱们去换令主出来。”

    古剑传音摇头道:“师傅,这责任,咱们师徒担当不起,且看情形再做决定”

    这时,古太虚与番僧,以及那半人半狒的怪物所发的吼叫声,也逐渐由远而近。

    这情形,已很明显,拦阻的群侠,已有阻挡不住的趋势。

    徐丹凤似乎沉不住气了,长剑一展,震声大喝道;“季大侠,请以‘空前三式’,掩护申大侠,冲入楼中去!”

    话声中,绝招连展,将冷剑英的防守之势,逼得向旁略为一偏。

    冷剑英心头一凛间,扬声大喝道:“古剑,传语老太君,快将那三个”

    他的话没说完,眼前精虹暴展,惨号连声,申天讨已在季东平以“空前三式”的掩护之下,冲进室内,紧接着,季东平也以长剑护体,冲入室内,不过,他的长衫下摆,却被冷剑英一剑削去一截,仅以毫发之差,几乎被削断双腿。

    这两位,一冲入室内,有若两头出柙猛虎,惨号连声中,冷剑英的四个死党,已倒下一对,但剩下的两个,却仍在做困兽之斗。

    这时,那些被古剑以令牌骗上楼去的人,已纷纷下楼,并有人大声叫嚷道“不好了!总机关被人破坏啦”

    “—定是古剑干的”

    “捉奸细”

    “咱们先拿下古剑”

    “对!先拿下古剑”

    古剑与向日葵二人,情知形迹业已败露,索性向申天讨二人大声叫道:“申大侠,季大侠,快随我来”

    一个苍劲语声,起自他的背后:“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小杂种,你还走得了么!”

    古剑闻声一凛间,前后左右,至少有十个以上的劲装汉子,狞笑着围了上来。

    古剑俊目环扫周围,震声大喝道:“诸位,冷剑英狼子野心?倒行逆施,为祸江湖,今宵已是报应临头”

    “住口!”一个斑发老者截口怒叱道:“叛徒,你还不束手就缚!”

    向日葵沉声接道:“诸位,放下屠刀,不究既往”

    一个劲装汉子振剑直刺,并截口怒叱道;“放你妈的臭狗屁!”

    这劲装汉子,领头发动,群邪相随,一时之间,但见寒闪交织,一齐向古剑与向日葵二人身上击来。

    这两位,身手固然不错,但在十多个强敌含怒合击之下,一时之间,也难免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幸亏这时申天讨与季东平二人已经得手,于大奋神威,杀掉冷剑英的两个死党之后,立即双双回身飞扑。

    申天讨并震声大喝道:“古老弟休慌,我来了!”

    惨号连传当中,已杀开一条血路,冲进向日葵与古剑身旁。

    这时,古剑的左肩已经挂彩,鲜血涔涔而下。

    那十几个围攻的人,也在申天讨、季东平二人的冲杀之下,死伤过半,其余则都亡魂俱冒地纷纷退去。

    申天讨顾不得追杀,连忙扶住古剑,促声问道:“古老弟,伤得重不重?”

    古剑摇摇头道:“皮肉之伤,算不了甚么,二位前辈,请快随我来”

    季东平接问:“白令主情况如何?”

    向日葵边走边答道:“白令主很好,三位大侠也等于已经救出”

    申天讨却拉住古剑,截口接道:“二位请先行,古老弟的伤口,必须立即包札一下才行”

    当摘星楼大门内外的战况进行得如火如荼时,秘室中的西门翠,却向按剑呆立门口剑眉深锁的白天虹沉声说道:“白天虹,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她的话声才出,刚好那位轮值巡查的护法也进到门口,正准备催请西门翠快点将白晓岚等三人,放出来助战,闻言之后,不由心头一凛地脱口惊呼道:“不好了,老太君已被劫持,快来拿奸细呀!”

    他这一嚷,顿时之间门口已聚集二十多个劲装汉子,将门外甬道挤得满满的,七咀八舌地嚷道:“奸细在哪儿?”

    “奸细是甚么人?”

    白天虹索性现出本来面目,手开房门,凛若天神地卓立门口冷然说道:“本令主在此,谁有胆,先上来!”

    这简短的几句话,却镇慑得站在门口的人,反而惊悸莫名地拼命往后挤。

    白天虹冷冷一笑,扭头向西门翠沉声说道:“老太君,你是否有诚意合作?”

    西门翠苦笑道:“你总该让我有机会表现诚意呀!”

    白天虹一锉钢牙,毅然点首道;“好!我先放开你。”

    说着,伸手以“大接引神功”将西门翠吸到门口?朝通道中那些进退维谷的人一指道:“先安抚你这些手下,我要你以帮助我控制搞星楼内部的安全,作为你改邪归正的第一项保证!”

    说完,西门翠身上被制的穴道,也适时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