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哗,又一束花哎!carol,你最近很红喔!”

    “是啊,好浪漫喔,不晓得这个匿名送花的人到底是谁呀?carol,你说嘛!”

    “我不知道。”她按下烦躁,勉强回答了。偏偏,说巧不巧,眸角余光正好瞥见柯中捷投来的关注眼神,芳岳急忙痹篇,省得尴尬。

    皱著眉,她无力地看着桌上那束红玫瑰,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了,难道他还没有打算放弃吗?那位柯中捷先生

    除了匿名送玫瑰外,一切他都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教她无法点破、更难拒绝。而唯一能跟她讨论这件事的人选只有舒绕珍了

    “你怎么确定足他送的?”绕珍问。

    “那玫瑰,从品种到包装,都与那天他亲自送到咱们家来的那束一模一样,除了柯中捷,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芳岳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没问过另一个他呀?”

    “什么另一个他?”嗟,这家伙笑得很贼喔

    “就就拉大提琴的那个嘛!”她特意提高了声调。

    “他不会也不需要用这招。”咳,杨则尧啊,向来坦荡到不知“害羞”两字怎么写,又怎么会去玩匿名这种游戏!?

    绕珍点点头,相信她对杨则尧的判断。“唉我就说呗,你那柯经理是个笨男人,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打动芳心?喀,真是追求女性的低能儿。既然要出手,就要乾脆俐落点嘛,这样算什么男人?”

    听她这么说,芳岳是连连摇头。“拜托,连花我都不想收了,还要他追求我?绕珍,你不想法子替我解决这个麻烦就算了,别在旁边扇风点火。”

    “芳姐,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公开你跟杨则尧的恋情,我相信从隔天早上开始,你就绝对不会再有这个烦恼了。”

    “公开什么啊?没有的事怎么公开?”神情掠过一丝别扭。

    绕珍耸肩,语气闲凉。“那你就怪不得柯中捷喽,名花还没有主子,当然是人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嘛!”

    她和绕珍前几天的对话犹在耳边响著,可现在,四周打量她的眼光和各种猜臆搞得她心烦意乱的,真想真想就这样啥都不顾、豁出去了!

    “carol,请你进来一下。”

    老板的传召像一场及时雨,浇熄了她难得兴起的冲动。

    “有什么事吗?”

    “上次warren跟decca那那边讨论过的提案,和他们旗下的演奏者合作一系列的音乐大师演奏会,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关于这个”芳岳将她知道的一一上报,可这桩case,老板明明可以直接问warren的,怎么进来面圣的人是她?怪怪!

    到后来,当老板扯出越来越多既不紧迫又非她负责的case,她就益发确定老板找她应该另有事情要商量。

    “唔,还有、还有”余启钦绞尽脑汁想找工作上的话题,只是能想到的早就都派上场了。

    “老板大人,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直接说吧,不要再考我了。”芳岳决

    意点破,再这样耗下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呃,这个嘛”余启钦下安地搓搓双手?浜怪绷鳌!笆虑槭钦庋模谌讼肭虢棠阋桓鑫侍狻!?br>

    嗄?老板娘?她跟老板娘向来不熟呀,心头嘀咕之余,表面还是得摆出落落大方的模样。“请说吧。”

    “carol,你你有对象了吗?”

    她看余启钦的脸色胀得通红,显然问她这个问题是被太座强逼的,并非本意。

    芳岳反问:“老板娘要问我这个问题,是要替我作媒吗?”

    “呃,她是有这个打算,所以先替那个人问问看。”他掏出手帕,按按额角。

    “哦,这样呀。”微微扬唇,芳岳以礼貌的笑容回应道:“可是,我觉得工作才是最好的情人,并不想谈恋爱或是结婚。”她比谁都清楚,柯中捷是老板娘那边的亲戚,他呀,八成是想透过老板这边探问她的情况。

    “其实,能够有个幸福的家庭也很重要嘛!carol,女人的青春短暂,先给彼此一个机会,等过几年你想结婚了才有对象呀。”唉,他明明是国际艺术经纪公司的老板,怎么会在老婆一声喝令下,就改行当起“非常男女”的主持人来了?

    “谢谢老板娘,这方面,我真的一点都不急,请她不必替我费心了。”她希望能趁这个机会,辗转让柯中捷停止送花的举动。

    “难道,你不怕再晚几年就遇不到好男人了?”

    “我不怕。”芳岳摇摇头,投向他的目光清湛。“我从来不怕遇不到好男人,我怕的是遇不到我喜欢的男人。”

    “你喜欢的男人有什么条件吗?”余启钦连忙接著问,好等著回覆老婆大人。

    “不高、不帅、不是独子、年纪不能比她小”杜芳岳想到自己以前开出来的择偶条件,觉得好笑极了,如今,显然是该提出修正版的时候了。

    她气定神闲地缓缓说道:“条件啊,很简单,身高最好有一八七公分,长得帅,又是家中独子,幽默体贴、成熟稳重,偶尔还会有些孩子气,年纪如果刚好比我小蚌两岁就更棒了。唔,算算,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吧。”

    当她笑眯眯地说完一长串条件后,马上发现老板大人始终保持著瞪大眼、张开嘴的错愣模样,完全陷入无法反应的境地

    忍住笑,芳岳仍用平常面对老板谈论工作时的沈稳态度应付,轻咳两声,然后有礼地告退。“老板,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我就先去忙了。”

    直到门扉扣掩时发出声响,余启钦这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carol开出的种种条件,姑且不论长相,毕竟帅不帅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但其他的条件,从身高、性格到年纪,中捷根本没半项符合;而且,那些条件真的高得离谱,这世界有哪个人会恰恰好符合她提出的每一项咧?

    唉唉,还是请老婆大人劝中捷换个目标,这样比较实在啦,否则就只好教他等著做老光棍了。

    再过两天就是yang在台湾正式举行演奏会的日子。因此,这几天,芳岳总是在下班后拎著食物到杨则尧的住处这是他们约好的。

    “好香!今天的晚餐是”

    “哎哎哎,等等、等等,先洗手,才准动手!”见他嘴馋得在餐桌前翻看塑胶袋内的东西,芳岳用打蚊蝇似的快手轻轻在他手背拍了一下。

    “芳岳,不公平喔,你还漏了下面一句话”则尧收回手,对她嘻嘻笑道。

    “先亲嘴,才准动口。”

    话说完,也不等她反应,杨则尧就整个人朝她欺身压来。他温热的唇抵住了她的香软,瞬间引爆了一场激烈而甜蜜的纠缠。

    不仅向深处频频吮探,他更用舌尖描摹著她姣好的唇形,那如羽毛拂过般的触感,教她不由自主地轻轻颤著,从心头直达末梢神经。

    埋伏在情潮里许久的欲望,破浪而出,吞没了理智,敦他与她甘心相偕沉沦。

    他的唇一落在她的眉眼、发鬓、颊畔、鼻尖,长身微倾,又更往下探去,在她白皙的颈项间圈游不止;然后是锁骨,温存的亲吻间歇夹著轻柔的啃咬,无以名状的快感在她喉问滚动成声,模糊而热切的低吟,如歌的行板。

    再来,锁骨之下,是

    从刚开始的被动,到昏茫,到不自主地意欲贴近、碰触、抚动,炙烧将融的迷蒙氛氲底,她依稀知道心里最后的堤防渐渐在崩毁,不是因为他一步一步踏入了她的生命,而是来自她本身逐渐苏醒的渴求,渴求她的生命里能有他的驻足此时此刻,以及,未来的每分每秒。

    他慢慢矮下身子,不断以鼻端点触、以唇片熨覆著她的寸寸肌肤,同时双手扣在娇躯两侧,顺著女性独有的迷人线条梭巡著、摩挲著,让她心跳失控了、眸光稠浓了、呼吸乱调了

    她的指掌则在他的胸膛发际间或滑栘或抓勾,甚至情不自禁地微微仰起了颈,偶尔拴不住而逸出口的吟哦,丝丝断断的,在他耳底忽来忽去,像是似有若无地皴蹭皴蹭,更添了騒心的暧昧

    在两人即将逼临最后的亲密时,猛地,杨则尧拉开了身。

    凝瞅著她,他的眼底仍有欲望的余火,身体犹存的紧绷更是激情未褪的铁证。

    喘息未歇,酡红的肤光透著似酒醇香,她还陷在意乱情迷的涡流里急旋急转。

    颤抖地伸出了手,则尧替她上好了衬衫的钮扣,其间得小心翼翼地不碰著她的人,对他来说,那百分之百是个危险的易燃物。

    深睇著她,许久,直到两人在徐徐吐纳里调匀了气息,他才操著沙哑的嗓音,低沉地说:“不是不想要你,而是我完全没有准备,继续下去,对你太冒险了。”

    “呃,谢谢。”一时之间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芳岳只讷讷地点了个头。

    则尧如常地笑开了阳光,忽然垂眼往下瞄了眼,对她摇头苦叹。“看来,我进浴室不单单是洗手这么简单,还得忙别的喽。”

    “那还不快一点,小心晚餐都凉了啦。”芳岳红著脸笑啐。

    “遵旨”他夸张地躬身打了个长揖,然后飞快往浴室冲了啊!

    两人解决了晚餐后,杨则尧进房练琴,她在里里外外收收弄弄、清整了一番,眼看差不多都搞定了,芳岳决定回家准备要向老板提报的明年工作纲要。

    为了跟他说声再见,她举步往琴房走去,却不意发现另个房间里放了架纯白色的平台式钢琴,那一刹,芳岳触了电似地,怔立,痴望。

    好美呵,那架钢琴,美得仿佛只会出现在她童年的梦境里

    著魔了!她忍不住走近,指尖还试探性地碰了碰冰凉的琴身,一下、两下、三下然后上瘾地将整个手掌贴了上去。

    以她的工作性质,多的是接触钢琴的机会,但都是公众场合,再小的非分之想都得压抑好,或者选择忽略,总之,绝不能像现在这样,用孩子般贪婪的眼放肆地眈看着不放。

    掀开琴盖,轻轻卷收防尘布,芳岳愈发胆大地敲了敲琴键,先试白色的,再试黑色的,然后是依序往上爬的do-re-mi-fa-so-la-xi

    唇边炫开笑,她飞快地掩上门,在钢琴前坐好,深吸口气,双腕就定位,手指缓缓动了起来。虽然有些生涩,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开心得拚命笑,也

    拚命掉眼泪。

    胡乱用手背揩去眼前的水雾,芳岳努力地回想十四岁前曾经背过的曲谱,最简单的难不倒她,可只要稍稍复杂点的,她就真的没办法记起来了。毕竟,她已经整整十五年没碰过钢琴,甚至是刻意要磨灭幼时弹钢琴的美好记忆。

    她这一耽溺,浑忘了时间,也浑忘了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是的,此刻,房外就站了个人,正透过门板上的透明小窗注视著房内埋首于琴键的杜芳岳。

    杨则尧怎么也没想到当他练习告一段落、走出琴房后,会看见这幕,看见她在弹钢琴。而且,那神情,像是孩子终于得到了想望好久好久的玩具一样,布满了纯真的喜悦;那神情,是他初次见著,却能百分百确定这辈子绝难遗忘的。

    轻轻地,他旋了把手闪身进房。

    “唔,这里应该是”芳岳停下动作,沉想了一会儿,同时在黑白键上尝试奏出旋律,但那种不确定感还是很强烈。“糟糕,怎么都忘光了,唉”

    她兀自咕哝著,没发觉琴房里多了个人。

    “接下来是”

    “是这样。”霍地,一双手臂伸来,将她围拢住了,黑白键上多了两只大手加入,并且直接就在上头飞快梭动了起来。

    芳岳这才惊觉,原来,杨则尧也在这里。

    有些赧然,在他的胸怀前,她半转过身子。“对不起,没先问过你就”

    琴音戛然而止。

    则尧示意要她栘往右边点,便挤身与她并肩同坐在钢琴前。他微微一笑。“没关系,这台钢琴是我妈用的,她已经好几年没回台湾了,要不是你进来关照它,它还不知道要寂寞多久咧。”

    “也许它现在不寂寞,却会开始觉得委屈。”她还是免不了心虚哪。“唉,它的主人是琴艺精湛的名家,今天它却被一个半调子的门外汉这样虐待。”

    杨则尧出身纯粹的古典音乐家庭,他的父亲原是小提琴手,近年以担任乐团指挥为主,母亲则是出色的钢琴演奏者这些关于他的基本资料,她十分清楚。

    “说什么呀,半调子的门外汉”则尧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轻轻斥了声。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会弹钢琴,而且挺有模有样的。”

    “是么?”侧头绽了抹笑,她说。“这样,我就不会太对不起我妈了。我会弹钢琴,当初是我妈亲自传授的。”

    他有些讶异。“你母亲应该是科班出身的吧?我瞧你使的指法很正统。”

    芳岳当他是好言安慰。“很正统?我怎么觉得弹起来很别扭,好好一首曲子也变得荒腔走板的。”

    “这么说吧,你会游泳吗?”见她颔首,于是他继续道:“就算很久一段时间不游泳,可是只要学过,下水就自动会游了,会衰退的是速度还有敏捷度。在我看来,钢琴指法也是这样的;你现在觉得生疏,是因为太久没接触,但以前学过了,就不可能丢弃。想想,这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是母亲留给她的他温柔的微笑,让她泛起暖热的泪光,低下睫羽,芳岳淡淡地说:“我外公本来是在南部开业当医生,很有钱,所以让他最小的女儿去学音乐,也就是我妈;在他们那个年代,学音乐是有钱人家的专利。结果,在妈北上求学的时候,意外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土木工人”

    “后面的故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了吧?很肥皂剧的情节,可是它真的发生了。”轻笑,透著薄薄的苦。

    “我外公强要拆散他们,甚至不惜把妈软禁起来,还骗他说妈妈嫁给另一个有钱人了。总之,算是一出台湾五十年代的梁祝吧。只是,这个梁山伯因此发愤图强,后来自己当老板,乘时机爬起来,发财了,也另外娶妻了;祝英台呢,被家人发现怀了孽种而被逐出家门,又不敢向情人求援,独力生下孩子,勉强靠教授钢琴维生,多年后,他们意外重逢,但当年的情人却变成了学生的家长”

    则尧静静听著地陈述过去,心底涨满了疼惜与感动。从这些已经湮远的故事里,他正在参与现在这个杜芳岳的塑成潜藏在勤奋工作背后,她的自卑、畏缩与强烈的不安全感,他逐渐自明了中体会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们发现两人之间还是感情深厚,爸想离婚,但元配不愿意,三个人就这么拖磨著,最后解脱的关键是一场死亡车祸,发生在我十四岁那年。我爸当场就过去了,我妈在病床上多挣扎了两天,直到那时候,我才从妈那边知道爸爸早先的积蓄因著几次失败的投资所剩有限。妈临终前跟我说,她抢走了爸爸,对他的太太及另一个女儿是还不完的亏欠,既然我是她的女儿,只得由我替她扛下这个担子,至少要让她们这辈子过得安稳舒服、衣食不缺。”

    他马上联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所以,那天连茵茵说的那个户头,其实是你负责供养她们母女的?”

    “嗯,严格说应该是近十年吧。不管怎么说,爸的遗产还是够她们好几年的开销,我也没厉害到十几岁就能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

    “十年了,你从来没有跟连茵茵说清楚?”则尧惊问。

    “没。”

    “她的刁蛮任性,追根究柢,是你宠坏了她。”

    “我我没有宠她呀。”她讷讷地说,有些不解。

    “你让她失去了长大的机会。”则尧补充解释道。“我知道,做到像你这样不计较的地步,大概是圣人级的了;但是,她终究有一天得为自己负责,还有为家庭负责。你可以当她的后盾,而不是替她遮挡一切的风雨。”

    “你错了,我不是圣人,我没那么伟大。”芳岳微微苦笑。“这个问题,绕珍也跟我争论过。她觉得我对连家母女太过容忍了,其实,我只是觉得她们有她们难说出口的苦,而且,更重要的,这是我跟妈之间的承诺,我不想黄牛”

    则尧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著。“又是连家母女、又是你母亲嘻,你呀,当自己是阿拉丁里面那个神灯精灵,要照顾每个人的愿望?那你自己呢?”

    “我?”她听著他的心跳怦怦,也听到了自己左胸底的鼓动。

    “嗯,你的愿望呢?现在想出来了吗?”他没忘了初见芳岳的那一夜,在花莲某个海滨,他们对著仙女棒许愿,而她,竟当场发怔,许不出愿来。

    “我想唔,我想”很认真地思忖著,然后有个念头跳了出来,芳岳眼睛乍亮。“我知道了!我想弹钢琴,像以前一样!”

    “没问题,这交给我,我来问问它。”则尧勾弯起指节,在琴身轻轻敲了下。

    “你愿意让一位美丽的lady常?刺酵懵穑俊?br>

    嗟,他呀,明明开始耍起宝来了,偏偏还摆出一脸正经样,害她肚里又开始咕噜咕噜猛冒笑泡。

    他的长指随意在琴键上掠弹而过,奏了个音。“哈,它说愿意。”

    “哦?真的吗?”她笑地瞅著它,也跟著在琴键上即兴按压了个和弦,声音细高而短促。

    “当然是真的喽。”再用琴音说话。

    “替我谢谢它的主人!”左手加入。

    “它说光用说的不够。”反覆来回上下两个八度so,不够不够。

    “那要怎么才足够咧?”响音一路由低处向高处爬去,迤逦如长流。

    最后,则尧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十指全都纳入他的掌握,结束这个漫无章法却又情趣十足的四手联弹。

    “当然是用”他的唇已经俯靠下来了。

    芳岳轻轻凑了过去,以行动做为甜蜜的实现。

    在与他温柔的交缠里,她渐渐有了个想法或许,杨则尧是老天派给她的神灯精灵吧,而她的神灯精灵,不仅替她完成愿望,更教她重新学会了

    许愿。

    大提琴诗人yang演奏会当晚,结果比预期的还要成功。在结束的刹那,如雷的掌声马上爆开,bravo和encore的喊声更是此起彼落地响遍了整个国家音乐厅。

    回到后台休息间,他才刚刚喝了口温开水,工作人员就跑了进来。“mr。yang,有位女士说是您的老师,这是她的名片。”

    他接过一看,名片中间大刺刺地印著三个字:齐秀苹,二话不说,马上请工作人员让她进来。

    “则尧,恭喜呀,演出很成功喔。”齐秀苹笑容满面,拱著双手向他贺喜。

    他站起身,以微笑回应。“谢谢老师,还请老师多多指教。”

    “指教?我可不敢哪!”齐秀苹连连摇手。“真不知该说可惜还是庆幸,如果你到美国以后,还是继续主修钢琴,应该也会是其中的佼佼者。”

    “老师太客气了。”

    “哎呀呀,我差点忘了,我是替我那小侄女来跟你要签名的,她是学钢琴的,可是从以前就很迷恋你的大提琴演奏专辑,你每一张出版的专辑,她全都有喔。”边说,她边在皮包里翻找著小侄女指定要签名的cd封面。

    这时,杜芳岳推门进来了。

    演奏会结束后,她和几个交情还下错的艺文版记者朋友聊了聊,直接请问他们对这场演奏会的观感,当然,她也乘机适度的再推荐一番。

    “咦,这位是?”她没想到当场有个陌生人。

    “老师,我替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都铎国际艺术经纪公司经纪公关部的协理,杜芳岳。”杨则尧理所当然地为她们穿针引线。“这位是我小学时的钢琴个别指导老师,齐秀苹老师。”

    “齐老师好,谢谢您来捧场。”芳岳大方地点头、微笑、打招呼。“你”猛要说出一个名字,临到嘴边又收起,勉强转了个弯。“你好。”

    杨则尧还是注意到齐秀苹刹那间一闪而逝的怪异神情,于是关切问道:“有什么不对吗?老师。”

    犹豫了下,齐秀苹还是勉强问了:“你认识杜湘兰吗?”

    “我是她女儿。”芳岳回道,眸光湛定。

    “哦,我跟她是大学同学,而且都是主修钢琴呢!”齐秀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故人之女。“你母亲还好吗?算算,自从十几年前她来我们学校短期代课之后,我就再也没她的消息了。”

    “十五年前,家母就去世了。”她淡淡地说。

    “啊,什么?这么年轻就”

    “是一场车祸意外。”芳岳简单解释。

    “是这样么。唉真可惜,当初她可是我们系上最名贵的一朵花,家境好、人漂亮、钢琴又弹得一级棒,怎么会”越说,叹息越深,齐秀苹拾眼看向芳岳。“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你现在的模样,跟我记忆里的湘兰,几乎完全重叠”灵光闪过,齐秀苹忽地扬起了声。“嗳嗳嗳,等等,我好像有印象了,你以前常常跟妈妈到德修来吧?”

    “嗯。”“那我可能看过你喔,还有他”齐秀苹指向则尧。“他也是我们德修小学的。”

    “我知道。”他的基本资料,她比谁都熟。“不过对那所学校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小时候,总是跟著妈妈,从这个乡镇城市流落到另一个乡镇城市,多次转学的经验,早就将她的记忆磨得残缺且斑驳

    “以前你母亲来短期代课的时候,我记得她身边好像都会有个小苞班,她走到哪里,小苞班人就到哪里去。”她呵呵笑了。“那个小苞班大概就是你吧。”

    就这样,意外的一场碰面,成全了齐秀苹与芳岳的叙旧,同时,也在则尧的心底埋下了新的悬疑

    有没有可能,当他还是小男孩、而她还是那个喜欢跟著妈妈的小女孩时,两人曾经在德修小学的走廊上擦肩而过?或是,他的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刚好是路过的她替他捡起来?要不然就是,他闯进办公室找某位老师,不经意与她视线交触了?

    算数种种可能的情况,一时之间,虽然无从查证,但那些“可能”就足以让他藏不住笑容了。

    因为是芳岳,这些无聊的臆想才能在他心底掀起温柔的波涛呀。

    就因为是她的缘故。

    杨则尧想,同时,温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