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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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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历1216年9月28日晚,遍布硝烟的m101号火山岛,天空中出现了气旋的信号,并开始了强降雨。在大洋深处的地方,一年365天里,有一半以上都是这样的糟糕天气。

    海面早已恢复了寂静,约8点出头,在护航舰队的带领下,一批又一批的大破舰娘被带回了1号阵地。除此之外,有了喘息的时间,在沿岸两边,二号和三号阵地正在重建,原本只覆盖了一小块区域的NTRS系统覆盖范围不断扩大,直至最后连成一片。

    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作为先锋部队的第一集团军,仍要完成它的使命。

    苏云早已告别了那位请求他帮忙完成心愿的姑娘,后者回到了补给站的岗位迎接大破舰娘归来后的忙碌。就像一生中会遇到的无数过客那样,他甚至连这位退役舰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还是收下了对方作为谢礼的几张相片,那几张映刻着美丽的m101,或者说西贝尔楠火山岛的照片。

    那可真是个美丽的海岛。

    晚上8点半,他收到了星美云轻的通讯,后者请求他前往1号阵地的指挥室。

    再次来到这里时,此处显然已经恢复了井井有条的秩序,周围的许多士兵正吃着一直拖到此时的晚餐。虽然作战军粮并不怎么美味,但苏云还是感到了由衷的饥饿,直到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自从中午后便滴水未进,可又一想到不久前的那场战斗,他竟提不起什么食欲。

    这是种很矛盾的感觉。

    须臾,当他见到星美云轻时,后者正望着海图沙盘皱眉思索。

    星美纱绪并没有多余的开场白,待苏云来到后,便径直对他问道:“盛田君,经过之前的战斗,你对身上这套舰装的感觉如何?”

    “很好。”

    “那么,我有一个作战请求,由于实在无法派出合适的人手,只好来请你帮忙。”

    “但讲无妨。”

    “是这样,这次战斗中,第一集团军共派出118名舰娘参战,其中大破91名,在刚才的搜救行动中,被成功取回护盾结晶的共有87块,也就是说还有4名舰娘现在下落不明。其他三人我已经派出秋月级前往失踪海域搜寻,第四个我想让你来,当然,盛田君你这次在第八支队的身份以观摩为主,并不受我直接调遣,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你完全可以拒绝这个请求。”

    苏云未置可否,而是有些惊讶。

    “她们会不会是被深海带走了?”

    这种惊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猛然想到,既然舰装在触发了大破保护后,会形成极难摧毁的护盾结晶,深海战舰无法从外部攻破,但不代表它们会就此无计可施。比如它们可以将其带到深海之下,再用其他手段将其破解,甚至将舰娘俘获。

    但星美云轻却是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的。护盾晶体会留下无法驱散的标记,哪怕它们那么做了,我们也能够将其找出来,甚至能够寻根朔源找到它们的巢穴。深海是一种学习型生物,不会做出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这句话不是在夸赞它们,正是因为这种不够聪明的聪明,它们有迹可循,通常很好掌握。”

    “通常么,也就是说所有不通常的时候?”

    “当然,比如这次,就是不太通常的时候,谁也无法料到我们在正面交锋中居然会落到下风,以至于竟然无法保证前沿阵地的安全。”星美云轻笑得很无奈,“南云将军太骄傲也太大意了,过去的安全感没有让他意识到露出的破绽有多么致命,竟然让四个阵地同时扩张,同时启动NTRS系统。他应该庆幸自己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否则接下来他会被告上军事法庭,为一千多名牺牲的船员负责。”

    苏云默然点头。

    “还是说说我的任务吧。”

    “第二军第13支队的盐湖城号重巡洋舰,大破海域为z3,17.63,21.56,搜救讯号的最后出现坐标为z3,16.21,26.4,具体位置已经在你的电子地图上标出。目前猜测是被洋流携裹到了深层海域,之所以迟迟没有浮出水面,可能是被卡在了暗礁下面,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你可以采取潜航形式到坐标点附近查探,到那里之后一定能够发现护盾结晶留下的标记的。”

    “只有我一个人吗?”

    “如果你不想惊动深海的话。”

    “好吧,我这就去。”

    ……

    离开了气氛沉重的m101火山岛后,苏云反而松了口气。

    在水下,这里一片漆黑,上方气旋造成的狂风骤雨统统消失,仿佛处在一个没有任何人干扰的平静世界,可以让苏云很轻松冷静下来。

    大海无量,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沉淀,原本海面上下的残骸与污染物全部消失不见,它们沉降到了更深的海底,或者被从不停息洋流冲走,总而言之,苏云又看到了一片空旷而轻灵的海水。很可惜,这里的生物很少,尤其是因为刚才爆发的战斗,更是连个会动的东西都看不到。

    失踪舰娘的坐标点位于m101火山岛的东偏南11海里处,这里是不久前鏖战区域的边缘,根据声呐传来的信息,苏云发现四周的地形有些复杂。海底有着许多沟壑和丘陵,沟壑的最深处可达7000米,深不见底,但最高的丘陵,又几乎接近海面。

    大洋深处似乎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危险,这里虽然是深海占领的海域,但它们无法污染每一寸土地,无法让每一滴海水变成漆黑的污染物。苏云潜入水下500米的深度,以20节的速度,保持着静默,来到了代表任务目标的坐标处,这个过程中,没有遭遇到任何深海战舰。

    这里地形更复杂了,如果将周围的海水看做空气,那么苏云现在身处于一片地势忽高忽低的山脉上方。海床被挤压变形,形成了无数褶皱与隆起,透过深邃的海水,他甚至能够看到两公里外明灭的闪光以及明亮的热源,那是海底的火山正在进行着持续的喷发。

    苏云稳定心神,开始寻找盐湖城号留下的标记。

    所谓的标记,其实原理很简单,当护盾力场形成高密度的护盾结晶,即触发了大破保护后,这些坚不可摧的结晶其实是会随着时间缓慢剥离分解的。之所以说他们有着时效性,即便不从内部破坏,也会在若干时间后自动解除,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原理。

    而剥离后的产物,是高密度的细密结晶块,它们的密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在海水中会极快沉降到海底,而不会随波逐流地飘散。这就形成了绝对无法清除的标记,无论大破后的结晶体去到那里,随时都在剥离出结晶块的它,总会在海底留下一条紧随其后的痕迹。

    在卫星讯号的消失地点,苏云开始了垂直下降,直到从海底500米下潜到了1800米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如同山坡一般的倾斜海底。

    这里有着不少深海生物,由于苏云完全静默,甚至连舰装的探照灯都不曾打开,它们似乎对于这个外来的奇异事物毫无察觉,仍在慢悠悠晃动。苏云打开了针对护盾结晶的搜寻器,并开始了四向查探,很快便在平成的海底发现了点点荧光般的标记物。

    这些标记物呈现出线条般的分布,一直延绵向远处,苏云在海底站定,承受着巨大水压的同时,一步步地朝着它所引导的方向走去。

    穿过不算茂密的深海珊瑚,以及间或穿插于其间的深海鱼类时,苏云感觉自己正漫步于一座截然不同的山丘上,在这之前,由于深海战舰造成的压力,他从未如此分心欣赏周围的景色。这种漫步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苏云走了好长一段下坡路,水深从1800米到了2100米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道海底悬崖拦在前方,而盐湖城号护盾晶体留下来的标记,也到此为止。

    苏云向上看去,这道悬崖岩壁上,凹凸不平,似乎有着许多裂缝。或许真的向星美云轻说的那样,那位在护盾结晶中无法自由行动的大破舰娘,被水下的暗流冲倒了这种地方,然后卡在了某个不见天日的洞穴或缝隙里,所以才迟迟无法在水面上被发现。

    要知道,这种深度的水下,即便是水下通讯特化的低频电磁波,也绝难传达到水面上去。

    苏云再次开启了舰装雷达,启用了对于深海核心的搜索,这种搜索的范围在水下会略微降低,只有几百米的样子,而且还是几乎最先进的型号。那些不太先进的,比如自己在这之前使用的藏王号,水下探索范围只有百米出头,当初就因此吃了不小亏。

    对深海雷达对于拥有舰装核心的舰娘而言同样起效,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苏云很快就在侧上方的岩壁后面看到了微弱的亮光。他开始机动起来,沿着这道悬崖仔细搜索,在上浮了大约100米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刀劈般的豁口,循着里面的缝隙向下望去,代表着目标的亮光已经近在眼前。

    果然是被卡在了缝隙里……

    苏云向对方发送了通讯请求。

    请求立刻被接通。

    “HEY你们终于来了,我好像被卡在什么地方了?”

    对方是个带着异国口音的大嗓门。

    “没错,我们现在在海底呢,这就带你出去。”

    “啊咧,YOU的声音好像是个BOY?”

    “这不是重点,我找到你了,开始牵引。”

    苏云探入了悬崖裂缝中,用护盾力场将整个椭圆形的护盾结晶包裹住,随后只是轻轻一拉,这名盐湖城就被成功营救了出来。

    “THANKS,但愿你们来的人ENOUGH。”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及这种夹杂着英文的樱岛语听起来真是别扭啊!

    “……我刚才在周围感觉到有深海战舰的踪迹哦,你们来到HERE的时候没见到吗?”

    苏云闻言,迅速提起了警惕,再次扫过了四面八方,却并没有发现代表着深海核心的亮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对护盾晶体里面的盐湖城问道:“有这事?!”

    “OFCOURSE,我的舰载RADAR显示的很清楚,大约十分钟前有一队深海战舰,在你来的方向100米外经过,我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发现ME。”

    “数量?”

    “三十多吧。”

    “能够判断出型号吗?”

    “根据亮度,应该是CRUISERS以上的级别。”

    苏云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到海面上再说。

    他的直觉并没有告知他危险的存在。

    “巡洋舰级以上么,看来我们要小心点了,现在开始保持静默,深海战舰对水下的声音很敏感,我们慢慢浮到水面上去,然后联系到总台就安全了。”

    “那好吧,BECAREFUL点,BOY!”

    快改改口音吧!

    接下来,苏云将被护盾力场包裹着的盐湖城号拖出了裂缝,但就在他准备向上驶去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般,猛地向身后的裂缝深处望去。

    这里的岩石……

    稍微有些眼熟呢,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

    苏云循着记忆,很快找到了答案。

    当初在叶原半岛西南海域的海底,苏云为了躲避那群突然钻出来的深海潜水舰,被逼无奈潜入的那道海沟里,那里的岩石就和这里一模一样。在得到了深海母体毫无保留的记忆共享之后,他在了解到了那处深海主巢的一切构造的同时,自然也了解到了外围岩石的变化。

    虽然表面看不出区别,但它们内部其实早已经被腐蚀。

    这种腐蚀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被称为污染物的腐蚀,而是这些坚硬而又毫无营养的石层,早已经被比头发尖还要细上好几倍的茧丝所渗透。这些岩石看起来坚不可摧,表面上毫无异常,但实际上,它们的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巨大网络,对深海主巢而言,就像是传递营养的树干……

    苏云利用强大的目力,扫描着岩石的表面,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细小毛孔。

    有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