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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钟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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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店里待了一整天了,欧阳言连老太婆的面都没见到几次,一早就说出门去办事,到下午天快黑了都没见回来,只有那只吓人的老猫跟在她身后,无论她做什么,老猫都盯着她,这让她一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到了晚上,老太婆终于回来了,关上店门,她在玻璃柜台下面翻找什么东西,那个柜台看起来并不大,里面却放了很多东西,欧阳言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在那里东找西找,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

    翻找半天,找到了一个旧旧的笔记本,看封面那种塑料的材质,应该已经超过二十年了。老太婆打开笔记本仔细的看了几页,最后才心满意足的笑着将笔记本放在一边,然后将地上翻出的一大堆东西放回柜子里。收东西简单,欧阳言终于可以帮上忙了,蹲地上给老太婆递东西,老太婆就往里放,开始还是好好的放,但是东西太多,后面就变成往里塞了,到了最后,还剩了几样东西,不知道怎么塞不回去了,老太婆自己都觉得奇怪,“都是从里面拿出来的,怎么放不回去了。”欧阳言问,“婆婆,要不要再拿出来重新放一下?”老太婆看看柜子里已经塞满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摆摆手,“算了,我放里面屋去。”

    老太婆开始捡地上还剩的几件东西,一下看到了其中的一个小盒子,她又惊又喜的拿在手里,“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怎么可以到处乱放。”欧阳言也没管她在说什么,就替她把其余几件捡了起来,“婆婆,这些东西放哪里?”

    老太婆满脸的笑容,“先放柜台上,小姑娘,我现在心情很好,你陪我喝点吧。”

    欧阳言莫名其妙,对这个老太婆的行为抓不到个轨迹,“婆婆,我陪你,只是我不喝酒的。”

    老太婆还没等欧阳言说完话,就进屋去了,过了会儿拿出来两个小杯子和一个茶壶。欧阳言赶紧把旁边的小桌子收拾了一下,还搬过来一个小凳子,自己坐了下来。

    两只白色的瓷杯子看起来应该跟这个精致的白瓷茶壶是一套的,如今却被老太婆拿来装了酒。金黄的液体倒了出来,扑鼻一股花香,却不见什么让人心烦的酒味。欧阳言又开始好奇了,“婆婆,这是酒还是茶?”

    老太婆放了一杯在欧阳言面前,自己端起了一杯,在鼻子底下陶醉的闻了闻,表情十分享受,”这是梅花酒,十年陈酿。“然后她浅浅的尝了一口,看那样子,快美得上天了,”我十年没喝了,真是人间美味啊!“

    欧阳言也学着她的样子端起来闻了闻,确实是一股冬日腊梅的香气沁人心脾,她也浅浅的尝了一小口,可到嘴里的却是一股火一般的辣味,冲得她赶紧放下了杯子,不敢再喝第二口。

    老太婆看到她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看来你吃苦吃少了。”

    “婆婆,我哪能跟您老比呢。”欧阳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老太婆说。

    “我叫欧阳言。”欧阳言说。

    老太婆点点头,“我姓钟,名字这东西自己也不叫,平时再没人叫就想不起了。上次派出所的给我登户口,我就让他们随便给我取了个名字。“

    “那我以后叫您钟婆婆吧。”欧阳言说。

    钟婆婆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欧阳言赶紧给她斟满,“婆婆,这酒酒劲大不大?您可别喝多了。”

    “我可是老酒鬼了,这点酒哪能把我放翻。”钟婆婆又喝了一口,“不过,我也十年没喝了。”

    “这么久没喝了,一次还是别喝太猛,慢慢喝吧。晚饭我炒了点玉米,要不我端出来给您下酒?”欧阳言问。

    “你做饭了?哦,对,我出门去了,还把你忘了。”钟婆婆慢悠悠的说。

    “我看冰箱里有些菜,就自己做饭吃了。就是那个猫……那个黑虎,我不知道喂什么,没看见猫粮在哪里。”欧阳言看老猫在柜台上盯着自己看,以为它是饿了。

    “它自己找吃的,不管它。”钟婆婆也回头看了一眼老猫。

    第一次听主人这么对待自己家的宠物,欧阳言也算见识了。

    欧阳言去后面厨房端了玉米还拿了两副碗筷出来,“你知道我这个店里什么最值钱吗?”钟婆婆突然问。

    欧阳言摇摇头。

    “就是这个。”钟婆婆把刚才那个小盒子拿了过来,“你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用丝绸包裹的小团重物,欧阳言把丝绸一层一层解开,最里面的,是一只黑色的雕刻小物。这小物很精美,看起来像只栩栩如生卧着的狮子,但是却又在头上长出来两只角,身后分开的是两条尾巴,雕工极其的细致,连狮子身上的毛发都一丝一缕的清晰可见。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狮子的眼睛破损了。

    “钟婆婆,它这眼睛是怎么了?”欧阳言觉得十分惋惜。

    “被我爷爷毁掉了。”钟婆婆的表情变得哀伤起来。

    “这么漂亮的东西,毁掉了真是可惜。”欧阳言感叹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这个店里最值钱的东西是它吗?”钟婆婆又问。

    “材料很稀有?还是是件珍贵的古董?”欧阳言猜着。

    “都不是,因为它是我这个店的起源,没有它,我的老祖宗也不会想到要开这么一个店。哎,可惜我们这些后辈没有好好的保管它,太有愧了。”钟婆婆喝着酒,神色更是凝重起来。

    “但是看起来它还是保管得挺好的啊,除了这眼睛小小的破损以外,别的地方都很漂亮。”欧阳言安慰着说。

    “你不知道,它没有了眼睛,就是一块石头。”钟婆婆苦笑着。

    “可,它不就是块石头吗?”欧阳言很奇怪。

    “不是的,它本来不是块石头。”钟婆婆凄惨的笑着。

    欧阳言把这块黑漆漆的石头狮子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着,实在没看出它除了是块石头还能是什么。

    “小姑娘,爱听故事吗?”钟婆婆问。

    “嗯,爱听。”欧阳言点点头。

    “那我给你讲讲这只狮子的故事吧。”钟婆婆又喝了一口酒。“听我爹说,我家老祖宗那时在一个当铺里当账房先生,因为脑子好使,为人正直,东家特别器重他,所以时不时的会给一点小恩小惠,好让他更加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