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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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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华如同神仙般地快活逍遥了几日。然而,这几天接连不断发生了几件大事,又把杨华拉回到现实中来。

    首先是刘璋驻剑阁的部队投降。魏延当初一攻下梓潼,就动员了一些剑阁守军将领的家属给他们发去了劝降信。由于剑阁两面被围,粮道断绝,雷铜与法正、孟达、杨怀等人进行了商议,除了杨怀坚执不肯以外,其余几人对刘璋的忠诚度都不高,均表示可降。于众人竟把杨怀捆住,带兵降了杨华。

    杨华却亲自解开杨怀绑缚,热忱地说道:“你我都姓杨,五百年前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你有什么意愿我都尊重。”杨怀只得不好意思地说道:“只因我家小都在城都,所以”

    杨华道:“没关系,你去吧!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不过,有件事请你留意:如果将来遇到一个姓庞的人,千万不要动脑筋算计他,只恐会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杨怀却没想到杨华说的是庞统,只以为是庞义的什么亲属,于是满口答应道:“一定!一定!”逐谢恩离去。其他降将见了,都暗自佩服杨华为人不提。

    第二件事,是有消息传来,曹操开始兴兵南征,先头部队已往新野进发。杨华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于是通知魏延,将梓潼防务逐步移交给张鲁,准备还军上庸应变。

    第三件事,是代表黄巾一派的“太平教”的师祖于吉已经闻讯来到汉中,招开四教归一大会的条件已经成熟。杨华准备即日启程,并通知左慈和冯菁等一同前去。

    第四件事则是“家务事”小乔的姐姐大乔忽然紧急传讯找小乔,请她前去帮忙解决一件棘手之事。杨华问道:“大乔姐姐这时候找你会是什么事?”小乔道:“我大致能猜出来,不过现在不能和你说。”杨华狐疑道:“原来你竟然还有事瞒我?”拉过小乔,按于床上,对着她的翘臀狠拍了几下:“说不说?”小乔**几声道:“杨大哥别这样,事关我姐的**,猜测之言怎能胡乱就说?”杨华故作威吓状:“你以为我不敢打痛你?”小乔幽幽地说道:“打吧!不该讲的,你怎么打我都不会说。”杨华反而把小乔抱了起来,替她揉揉屁股道:“想不到我们的小乔还满有原则的嘛!这样的姑娘可托大事,我喜欢!不过,你不说是什么事,我就不能替你想办法喽!”

    小乔道:“真需要杨大哥帮忙时,我会传讯给你。我想我该及时动身才是。”杨华亦道:“如果要去,确实应该趁早。曹操已经开始向荆州进军,晚一步就会与难民潮相遇。不过,即使早走我也很不放心,我脱不开身陪你,不知该叫谁护送你为好”祝融一边说道:“就让我护送小乔姐姐吧!我是女孩,一路方便些。另外,我也很想沿途看看长江三峡,和你说的那个‘赤壁’。”杨华道:“你的武功我绝对放心,护送小乔确实是最佳人选。不过这几天刚好轮到你做‘妃子’了,你却要借此机会开溜”祝融笑道:“杨大哥别这么舍不得,天长地久有的是时间要是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先让杨大哥‘尝尝鲜’再走。但这次是出远门和人打交道,我要戴上具有四支折角的帽子才显得自在。那是只有清白姑娘才允许带的”

    杨华奇道:“竟有这种奇特风俗?需要你这么死板地遵守吗?让我看看哦,原来你帽沿上真有这样的折角”祝融微笑地拿开他的手说道:“按规矩不能乱摸!现在当然是没关系啦,要是在我不熟悉你那时,这么碰一下就有得好看了好啦,怕你对我不放心,这样吧,”祝融剪下自己一束长发,递给杨华道:“我族习惯,这就等于把我的灵魂留在了你身边,无论千里万里,永远梦牵魂绕,情系于你”杨华十分感动:“我何德何能,获得姑娘如此垂青?这束秀发,我当贴身收藏,永不负卿愿你一路平安!”又对小乔叮嘱道:“你们尽量穿越我方地界而行。我再给你一封信,路过樊城的时候,可以去找赵子龙见一面,让他给你们办一张通行刘表地界的关防文书,这样路上容易走些。另外,如果一旦遇上人手不够的情况,也可以去华容山寨找马稷。”二女于是点头而去

    杨华则准备了一下,迅速赶到了汉中。

    四教归一大会,在张鲁所布置的一个偏殿中举行。会场两侧,各挂一幅长长的对联,右边写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左边写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与会人中,杨华左慈代表普济教(道教左派),张鲁张卫代表天师教(五斗米教),于吉等人代表太平教(黄巾);冯菁与文姬代表全真教(天真教)。文姬此时,在教内已取了法号,称为“天一”人们也管她叫“天一仙子”

    四派代表全都到齐,于是大会开始。

    这次大会的议程虽然杨华早有安排,但也充满了变数,因此他甚至做好了“比武夺魁”的准备。不料事情却很顺利,于吉知道是左慈支持杨华,对于道教合并以及杨华做总教主一事不再有异议。这样一来,张鲁是事先早已商量好的,菁儿自然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于是顺理成章地,由杨华坐上了总教主之位。各方教众齐声朝贺,皆大欢喜。一个崭新的政教合一政权就此诞生

    然而,正当这时,却忽然半路杀出了紫虚上人。紫虚上人属于佛教分支。佛教在三国时期还处于萌芽状态。本来紫虚上人是以“同为修行之人”的理由而列席会议的,此时却忽然上台发言道:“我在此代表全国的佛教徒对道教并派表示祝贺!但是,我更加建议全国的修行者们都归并于佛教旗下,因为只有佛法才是无边的!不信,我就在这里贴出佛教十大教义,如果有谁能驳倒任何一条,我都将自杀以谢罪!”话音刚落,顿时会场大哗!不少人本来就想要动武把他揪下来,但听他最后这么一说,也只得绞尽脑汁想些道理出来驳他。

    杨华心道,紫虚上人这一手,好像与后来唐代的陈玄奘颇为相似。记得史料上说,陈玄奘(也就是西游记里的唐僧)曾在印度那佛兰寺,同样贴出十大教义,十日之内竟无一人能驳倒他一个字!佛教教义真的那么无懈可击吗?

    杨华于是定睛看去,只见紫虚上人所贴的佛教精义写道:

    佛法无边;

    众生平等;

    普渡世人;

    不伤生灵;

    不婚不淫;

    不打诳语;

    无喜无嗔;

    六根清净;

    善恶轮回;

    修身成佛。

    这时不少道教徒众上台去,与那紫虚上人舌战,却无一人能驳倒他,反被批得体无完肤,全都灰溜溜地下来。各位道教元老见此架势,一时也无人敢轻易上去,一旦输了,那可就是名誉扫地的事

    杨华见状,虽然心里酝酿了多种理由来驳他,但自忖舌战技术不够。自己连菁儿都辩不过,何况紫虚上人?于是他赶紧移座到菁儿文姬身边,悄悄问道:“二位美人有什么办法吗?”

    文姬道:“这些教义,单个来看,都有其一定道理。因此怎么驳他都会有理由反击。但是,他既然贴出了十条之多,我们就可以以子之矛,击子之盾,用他自己的教义来驳倒他自己,这就是舌战的最高境界,称为‘反论’。”

    杨华兴奋道:“那太好啦!就请‘天一仙子’上去一展身手吧!”文姬却道:“我自己不行。使用‘反论’,必须有丰富的知识。我刚入教,对于一些理论还没摸透。我看菁儿也许行。”杨华连忙转向菁儿道:“菁儿你如果上去驳倒了紫虚上人,以后想怎样我都”

    菁儿打断他的话,诡笑一下说道:“你先别乱许愿!假如我要求你休掉所有的妻子,你也行吗?”“这”杨华一脸尴尬。文姬却在一旁不平道:“师傅刚教会你‘反论’,就要被你甩过墙了么?”冯菁连忙捏了捏文姬的手,柔声说道:“我这是和他开玩笑好啦,我上去试试吧!”

    菁儿上台,紫虚上人连忙声明道:“我不想与女孩子辩论,输了就会哭哭啼啼。”冯菁指着佛教教义笑道:“上人这是什么话?你明明写着‘众生平等’,怎么自己却要违反?难道女人不是众生吗?”紫虚上人连忙稽首道:“对不起,老纳失言了,在此郑重道歉!就请女道友发言吧!”

    冯菁清了清嗓子,说道:“好,我现在就来说说我的看法。我们道教主张‘道法自然’!在自然当中,既有白兔山羊,也有虎豹豺狼。虎豹豺狼可以随意吃掉白兔山羊,而白兔山羊只能吃草。人类当中,也有类似情况。请问上人,这样的众生平等吗?”

    紫虚上人道:“这样的确不平等。但佛教的‘众生平等’是我们僧人所要实现的目标。”冯菁道:“原来只是个目标?但是,你们的教义又要求不伤生灵?请问,如果不除去虎豹豺狼,白兔山羊何来平等?不除去人间恶人,好人又哪能扬眉吐气?”

    “这可以把白兔山羊圈入笼中,好人躲进寺庙。”紫虚上人有些强辞夺理。

    “真是精彩!形同虎豹的恶人可以任意横行,而形同羔羊的善良之辈只能圈入牢笼?这就是佛教所说的众生平等吗?”

    “”紫虚上人哑口无言。论据就是他自己的教义,怎么说都是自相矛盾啊!

    冯菁接着说道:“错误还不止一处呢!请看,如若天下一概不婚不淫,则众生尽灭,如何还有‘普渡众生’?如若只有一部份人可以实行,大部份人无法实行,则‘佛法无边’谬矣至于善恶轮回,更是荒唐!请问若然‘佛法无边’,对于作恶多端之人,为何不能天道好还,当场现报,却要期诸来世?而对于良善之人,为何只有‘转世之后’才能得到善果,当世只能做牛做马,逆来顺受?这还像一个‘众生平等’的清平世界吗?佛家讲究‘不打诳语’,而你这些,难道不是最大的诳语吗?”

    冯菁说完之后,紫虚上人半晌没有说话。因为他本质上不是一个恶人,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他也在思考冯菁所说的话,最后说道:“驳论容易立论难。佛教教义确有一些不完善之处。但道教不也同样吗?”

    冯菁正色道:“不错!任何理论都有其不完善之处,但关键区别在于根本点上”接着指着会场左边对联说道:“你看,道家精义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道法自然’!请上人试试看,能否驳之?”

    冯菁在这里吸取了多条理论反而容易驳倒的教训,只拿出来最根本的一条来论证。紫虚上人搜索枯肠许久,实在难以反驳,因为‘自然’在佛教里也有定义,难道还要自己驳斥自己不成?紫虚上人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只怪我学艺不精,没想到今日竟有如此惨败!”说罢“呛啷”一声抽出宝剑,向大家行了一礼,便要抹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冯菁忽然解下缠在腰间的软鞭“刷”地一下,叼住了上人的手腕,在紫虚上人措手不及之下,宝剑掉落于地嘿,真是好一招“神农鞭法”!

    紫虚上人一愣,叹道:“女道友虽是好意,但僧家不打诳语,我既然说过输了便自杀谢罪,岂能不算?”说罢便重新拾起宝剑。

    冯菁温和地说道:“上人差矣!佛教讲究不伤生灵,而尽形寿,你自己杀自己不也是伤生灵吗?佛教讲究无喜无嗔,你辩论输了就要羞愤自尽,这还叫‘无嗔’吗?上人为全一条戒律,却又新犯两条戒律,孰轻孰重,还请仔细衡量为妥!”

    紫虚上人叹道:“道友当头棒喝,老衲如梦初醒!道友胸襟,亦使老纳十分钦佩!既然如此,老纳就留此残躯。”说罢,宝剑入鞘,却又问道:“尘世之上,苦难无边。佛道均为超脱修行,而道友方才说到,竟有一个根本点不同,不知却是何处?”

    冯菁道:“我试说来,请上人和诸位道友指正:佛道两家都已看穿尘世苦海,想要拯救众生。但是,佛家崇拜偶像,主张必有一个跨越仙凡两界的救世主以万能之力拯救世人;而道家则不崇拜偶像,道法自然,主张天地人间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规律来平衡世界,善也罢,恶也罢,终将逃脱不了‘天道’!”

    冯菁话一说完,全场震动,无论僧道,尽皆交头结耳

    紫虚上人道:“细想起来,真是如此!不过,女道友口中的‘天道’,其意过于深奥,仍使老纳不尽明白”

    冯菁笑道:“其实我可以一语道破这一‘天道’的含义,只是不知诸位能否理解?”

    “说来听听!”“说来听听”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声。

    冯菁挥起双手说道:“好!那就请拿两条横幅过来,我把它写下,挂在两幅对联之上,权作一种特殊的横批吧!”话音刚落,便有道徒送上横幅,冯菁挥笔疾书,一呵而就,然后,让徒众将它分为两行挂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第一行写着:“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第二行写着:“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众人静默了片刻,忽然会场大哗!冯菁细听起来,竟是支持者居多!她不由得暗自赞叹,这次的与会者,大部份是道教精英,看来理解能力极强!早期的道教,虽然有不少人研究超能力,但是基本上不迷信。即便张角起义,也只是号召大家“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以天下形势作为口号,并不把自己打扮成神,仅仅自称“将军”而已。至于后世道教的演变,渐行脱离了“道家”理论,实在是不无遗憾

    这时,紫虚上人过来赞叹道:“真是令人顿开茅塞!千古名句,千古名句啊!老纳此行,大开眼界!既然辩论已有结果,老纳就不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冯菁由于辩赢了紫虚上人,名声大噪,使她主持的全真派人数激增,最后成为道教大派,那是后话。

    此时冯菁送走紫虚上人,回到杨华身边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杨华道:“真是精彩!我差点都要被你说服,去做革命者了!”

    冯菁笑道:“你?首先得让女孩子们来革你的命才行好啦,不开玩笑了,我觉得会场里都是精英人才,所以一说就能理解,普通民众则不一定。好象应该把话说得缓和一些,不如就用‘物先自朽,而后人摧之;人必自救,而后人助之’这样两句话,更能适应这个时代。你是总教主了,如何号召民众就看你的了!”

    “好!”杨华走上台去说道:“各位!今日四教合一大会圆满成功。尤其是通过与佛教辩论,使得我教的教义更加明确,更加发扬光大!今后,我们道教将归于一统!道教的统一,预示着将来全国的统一!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必能拯救万民,创建一个百姓安居乐业、民富国强的华夏新天地!”

    全场欢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