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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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似火。

    我穿着轻薄的白纱衣,躺在贵妃椅上乘凉,屋外的翠竹投下点点斑斓光点。

    自从那次出走被南惜风带回来已经有些时日。南墨每日都会到崇明殿与南惜风幽会,顺便嘲笑一下我,说实话,除了每晚辗转难眠以外,我差不多都习惯了。人的适应性太强了也真是可怕,现在看自己夫君与弟弟搞基都是家常便饭。

    “真没想到太子有这样的癖好。”翠花也懒懒地靠在我身旁,嘴里嘟囔着。刚开始的几天我实在受不了,便跑去跟翠花哭诉。她听了立马挽起袖子要去干掉那对狗男男,我急忙抱住她不让她走,口中喊着不准欺负南惜风。

    “那十一皇子也真是讨厌,每次来就来嘛,还要先来问候你,嘲笑你一番。”

    “真想问候他全家。”我闭目睡在椅子上,做深呼吸。

    “我家里人很多,怕你问候不过来。”那略带调侃戏谑的声音,似鬼魅一般出现在我耳后。

    灼热的气息喷到我耳朵上,痒酥酥的。我神经反射地坐起来,南墨正弯腰含笑地看着我。

    “你有病啊?每次都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我后面,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拍着胸膛让自己平静下来,“还有!下次来幽会就别来跟我报道了。故意的吧你。”

    南墨晃了一下神,漆黑的眼里深邃而充满吸力。他慢慢逼近我,眼睛在我胸前扫了扫:“皇嫂,今日穿得有些太少了吧?是穿给九哥看的么?”

    我生来怕热,今日就只穿了件抹胸里裙,外面套着半透明的纱衣。本来今天也不准备出门,只想在家乘凉。

    “你干什么!我喜欢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不着。”我双手扒在胸前,阻止南墨猥琐的目光四处乱扫。

    “放心,我对女人没兴趣。”南墨收回目光,与我拉开距离,“九哥呢?”

    我使劲翻着白眼,很不耐烦地回答他:“我又没帮你看着他,我哪儿知道。你们不是真爱吗,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南墨轻笑道:“也是,我猜他现在在书房。那么我就失陪了。”

    他的背影和南惜风很像。纤长得如同那挺拔在林间的翠竹。

    “翠花,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气温虽随着临近中午而升高,可我心里却觉得一阵阵的凉意。原来在我心里还是很在乎南惜风的,一直没有改变。想他的时候再也不能没心没肺地笑,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想要汲取一点温暖。幻想着他会突然出现,将我拉进他的怀抱。

    “小姐,假如还是难受的话就哭吧,翠花在这里陪着你。我看你这几天虽然表面不在乎,还笑着,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翠花把我的头放在了她的肩上。

    “我觉得自己的心有一块被剜走了,有点疼,有点空。”

    翠花突然扳着我的肩,坚定地看着我:“小姐,去把姑爷抢回来!”

    “啊?!可是他喜欢男人。”

    “你看不出来可是我却看得真真的。他对你的温柔是真的。”

    “他对每个人都温柔。”

    “不不不,他对你的温柔真的很不一样,他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存在,只有你。”

    “你的意思是他男女通吃?”

    “呃……算是吧!”翠花嘴角抽了抽,“就这么认输了可不像荣华小姐,更不像一只张扬无畏的猫儿”

    翠花的话像一面铜锣一样在我面前敲响。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隐隐作痛,全身的血液像奔涌的河水一样翻腾,内心突突狂跳。

    “对!”我单脚踏在贵妃椅上,插着腰,“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是谁?我是猫儿,我是并肩侯的女儿荣华。南墨算什么!算个屁,我要去把南惜风抢回来!”

    “就是这样!小姐你终于又回来了!”

    “可是……”我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椅子上,“他们现在肯定在亲热,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翠花擒住我的肩,把我提了起来放在她面前:“小姐!你若是再不去阻止,以后他们还会继续亲热的。”

    翠花说得越来越有道理,心动不如行动,我要彻底不给他们亲热的机会,时间久了我就不信掰不直南惜风。一拂衣摆,我像英勇就义般地朝着书房走去。可到了门口,屋里那暧昧的声音便生生地将我的气势一下子打压下去。

    压抑的□□听着我心头一紧,我趴在门上听着,越听越觉得那闷哼声听起来像在强忍痛苦。

    屋内的人说话声我只能依稀听到几句。

    “九哥,你又何必如此强硬?”

    “……”

    “皇嫂今日可是显得更加诱人了。”

    “你……不许动她!嗯……”

    “我还真怕自己忍不住,所以九哥一定要让我舒服了,那样皇嫂才最安全。”

    这死变态,居然边和南惜风亲热还边意淫我,他不是说对女的不感兴趣吗?不过南惜风刚刚的话分明是在护着我,心内突然就轻颤了一下,一阵暖意袭来,他不是完全不在乎我。

    南惜风的哼声越来越痛苦,听起来让人觉得没有半分□□。难道这货在玩□□?不行!我的南惜风本来身子就病弱,他居然毫不怜惜,叔不能忍,婶不能忍,我更不能忍。

    我深吸一口气,“啪”地踢开门,大喊:“放开他!”

    南墨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被按在墙上的南惜风衣衫半褪,□□在外面的肌肤上全是青紫的淤伤。原本就苍白病态的他此刻看起来更加让人心疼。我冲上前使出吃奶的劲推开南墨,将南惜风的衣衫合拢,不想再看那遍体的伤痕。

    “南墨!你真的是变态么?!居然对他做这样的事。”扯着南惜风衣衫的手颤抖,现在我的心比知道他喜欢男人时更疼。

    南墨红唇一挑,无所谓地笑着:“九哥他喜欢我这么玩,你何必管那么多?现在是怎么?英雄救美?”

    “鬼才喜欢这么玩!”我恶狠狠地瞪着南墨。

    “猫儿。”南惜风在我身后弱弱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微弱而无奈。

    我回头,南惜风躲避着我的目光,低眉顺目,睫毛微颤。原本那个纤层不染的他,此刻就像个受难的谪仙,不改脱俗飘然,却多了很多落魄。

    “你出去。”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痛苦地将我拒之门外。若是换成几天前的我,也许会委屈地跑出去。可现我不能再放任南墨这么对他,就算是他心甘情愿,我也决定要保护他。

    我扬着脖子:“出去可以,除非你杀了我。”

    南惜风猛地抬头看我,那原本干枯的眼眸有微弱的光闪动,如画的长眉痛苦地皱起。

    “猫儿,别这样。”

    “我就要这样!就要!你再也赶不走我。”我耍赖地抱着他的腰肢,脸埋在他的胸前。

    “皇嫂,你这样未免太煞风景了。我与皇兄还没完事,中途打断我们是很危险的。”

    听到南墨的声音就让我不爽,我回身走到南墨面前。在他疑惑的眼神里,我伸出手指点戳他的肩步步紧逼,细数对他的不满。

    “你自己有特殊癖好被我发现,就阴魂不散地跟着我,跟我抢丈夫,不让我亲近我丈夫,你知不知道我才是太子妃?!遇见你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先是莫名其妙生病,然后是不能跟南惜风一起睡觉,搞得我整晚睡不着,离家出走吧,又被陈青赶出门。我才是太子妃,你明白么?!”

    南墨被我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到,边往后退,眼里的疑惑吃惊慢慢变成轻佻的笑意。退到里屋的床边时,南墨脚下被白玉石阶一拌,往后倒了下去。摔倒的刹那,他伸手将我的脖子一勾,我一个不留神与他一起跌到了床上。挣扎着从南墨身上撑起来,无意间却被他漆黑的眸子吸引住。那神秘且醉人的黑,总是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让人想去一探究竟的诱惑。

    南墨嘴角的笑意掩去,眼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情愫。他抬起手缓缓地靠近我的脸。

    我腰上一紧,下一刻却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

    南惜风紧紧揽着我,神情淡漠:“不要碰她。”

    “呵。”南墨颓然地放下手,仰躺在床上,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九哥,你要改变心意了?那你可要想清楚,你爱的人是谁。”

    腰上的手蓦然收紧,半晌才缓缓放开。南惜风垂着头:“猫儿,你出去。”

    出去?!他心里到底还是爱着南墨而没有我的位置么?我不信,我不信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他不让别人碰我就是护着我,只想自己拥有我。我一定要守护他,这么多年了,我才不会放开他!

    “阿风。”我捧着他的脸,很认真地看着南惜风。他的眼漆黑如夜,倒映着我深情的脸,“这世上有太多地方不曾去过,却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地方让我热切盼望。我想走到你心里,住一生。”

    如同夏日的荷塘跃出一尾锦鱼,那水光洌滟尽入南惜风的双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