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录 第十八章：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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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可跟着龙组的人走了。
临走前，她在装睡的莫愁脸上留下了一个吻以及一句话。
“好好保重，我会来找你的。”
曾世情也走了，S县三十道裂隙冲出来的妖邪大多逃逸到深山老林里，作为第三世界协会坐镇此地的高手，他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医院里。
夜已深。
莫愁站在窗边默默地感应着这座熟悉的县城。
医院乃救死扶伤之所，正气汇聚之地，墨剑很容易就能引到大量的正气，汲取了一天的正气，墨眼已经重新恢复。
尽管这座县城无辜死于妖邪手中的人多达数百，然而，通过墨剑，他只感应到几缕很微弱的怨气。
只有一种可能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死于妖邪手下的人，他们的灵魂根本没有保留下来，连重回地府转世重生都做不到！
想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莫愁狠狠地攥紧胸口，周身凌厉杀意喷薄而出。
你们……全都该死！
－－－－－－－
夜风轻拂，县城小巷一角。
往日不管何时都照亮小路的灯如今明灭不定，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噼啪声响，仿佛一双不停开合的眸子。
但凡只要有人来往的地方总有人气。
用俗话说，便是阳气。
而这小巷里如今已经没有半分人气，死气沉沉，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四方。
一名少年一步一步缓缓踏来。
一身破旧衣服，黑布蒙着眼，紧抿着嘴，微微下撇的弧度勾出了足以令人冒出寒意的杀机。
黑暗中，一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少年，少年步子渐缓，停在一户人家旁边。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宅院，围墙加铁门将一间三层小楼框在里面，铁门没有关，门上一个鲜红掌印，早已干涸的血迹在铁门上蜿蜒出诡异的形状，夜风轻拂，铁门便随着夜风轻动，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声。
少年缓缓推开铁门。
“吱呀……”
幽寂夜空中，原本很轻微的声音无比清晰，仿佛平静湖面泛出的涟漪。
伴随着铁门打开，墙角一直盯着少年的绿眸倏然探出半个脑袋。
“喵呜……”
一声凄厉猫叫，一只黑猫从墙角蹿下，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几乎在猫叫消失的瞬间，三层小楼内倏然传来幽幽哭声。
诡异的哭声回荡在死寂的黑夜，少年视若无睹，连步子都没有停顿半分，缓缓踏入小楼。
走廊、墙上，喷溅着的无数干涸血迹表明了这个家庭遭受了何等灾难，莫愁默默地在一团血污旁边蹲下，手指缓缓抚过这团血污。
这里，曾经躺着一具尸体，在这团血污中，他的渡灵气感应到了一丝很淡却很邪恶的鬼气。
幽幽哭声仍旧没有停顿，莫愁起身，循着哭声来到二楼。
二楼是原主人的主卧室，装饰得很精美。
只可惜，人已寂廖，空余残屋。
以及……
莫愁缓缓推开门，踏进卧室。
入目的便是一张大床，床上挂着一张结婚照，新郎很帅，新娘很美。
只是喷洒在结婚照上的那些鲜血，分外刺眼。
床单凌乱，干涸的血迹将原本花色被子染为褐色。
一个身穿睡衣的小女孩正坐在床边，背对着莫愁幽幽地哭着。
莫愁嘴角抿得更紧，缓缓坐在卧室
椅子上。
“别哭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寂夜中，有些刺耳。
小女孩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仍在低声抽泣。
莫愁沉默半晌，沉声道：“你为什么哭？”
小女孩仍旧背对着莫愁，抽抽噎噎地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被妖怪吃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就剩下小梦一个人孤零零的……”
莫愁眉头微微一皱。
他感应到小女孩身上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戾气。
戾气不是怨气，有怨气的鬼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拥有了戾气，就极有可能转变为厉鬼。
想了想，莫愁缓缓地道：“小梦，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小梦幽幽地道：“我不想睡觉，我知道有妖怪在看着我们，我和爸爸妈妈说了，他们不相信，妈妈抱我上床，哄我睡觉，可是，我看见那些妖怪一直在天花板上看着我，我很害怕，后来……”
说到这，幽幽话音倏然停顿，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小女孩的身影陡然变得有些怪异。
仿佛在剧烈颤抖一般，连身子都有些扭曲了。
莫愁轻叹了一声，缓缓地道：“想起来了吗？小梦？你已经死了。”
“死了……小梦死了？”
小女孩的身躯归于正常，身上陡然涌出一股浓郁的戾气，她缓缓转头……
脸庞扭曲得不成人形，血红的眸子间缓缓渗出血泪，她死死地盯着莫愁，张嘴笑了。
“大哥哥……你能带我找我的爸爸妈妈吗？我想要爸爸妈妈……”
一边说着，一边垂着手飘了过来，咧开的嘴缓缓裂出一个恐怖的弧度。
莫愁仍旧坐着一动不动，左手捏了个剑诀。
“清心正气，万法归元。”
剑诀迅疾地点落小女孩眉心一点，刹时，清正之气仿佛滤镜一般，自小女孩眉心一点扩散周身，所过之处，原本狰狞鬼脸连带着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本来面目。
眉清目秀，粉嫩的鼻子，面貌与结婚照上的女子颇为相似。
初时，她脸上还带着痛苦之色，直到莫愁的手指离开眉心后，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双眼，原本灵动的眸子蕴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意，她愣愣地看着莫愁，半晌，轻轻地道：“谢谢你，大哥哥，要不是你，小梦恐怕也会变成和那些妖怪一样了。”
莫愁闻言一愣，一般的鬼死了之后都会浑浑噩噩，只会记得死之前的心愿，就算自己用了静心诀净化鬼身上的戾气之后，也不会明白自己浑浑噩噩之时到底做过些什么事。
这小女鬼却是他第一次见到能够清晰记得自己戾气缠身，即将转变为厉鬼时的事。
“你……都记得？”
小女孩眸间闪过痛苦之色，幽幽地道：“小梦一直都不想爸爸妈妈死掉，可是，我才七岁，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所以，小梦就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一直想着找回爸妈，身上就会出现一种可以让我变得厉害起来的东西，所以，小梦就拼命地想，拼命地想，直到后来，小梦发现，这种东西和那些妖怪身上的东西很像，但是，想停却又停不下来……”
莫愁身躯倏然一震。
灵鬼！这是灵鬼！
生性至纯的孩子意外身亡，那颗纯真心灵若拥有了强大的愿力后，便会转化为灵鬼，它能够护佑家人，若是时日足够长久，甚至能够褪去一身鬼气，化为灵命！
但是，若是灵鬼没了护佑目标后，便会化为煞童！
煞童极为强大，按渡灵诀所载，一旦煞童完全成形，便会化为魔物！
这可是比妖邪还要高上一等的东西！
想到这，莫愁抬眼看着眼前的小女鬼。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一个灵鬼转变为煞童。
“小梦，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小女孩默默点头，幽幽地道：“妈妈喜欢昙花，爸爸就给我起了个名，叫陈昙梦。”
“小梦，这个世界还有很多那种杀害你爸爸妈妈的那种妖怪，只要他们存在一天，就很可能会有很多很多像你一样的孩子失去父母，你想保护他们吗？”
陈昙梦猛地抬起头：“想！”
在这个想字出来的瞬间，陈昙梦小小的鬼身上陡然涌出一股淡淡的玄气。
莫愁一直紧抿着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
“那就陪着哥哥去杀尽那些妖怪，我们一起保护那些孩子，好不好？”
陈昙梦原本充满悲伤的眸子渐渐现出了一缕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莫愁抬手从虚空中抽出墨剑，缓缓地道：“来，小梦，看着哥哥这柄剑，将自己心中的愿望说出来。”
随着陈昙梦重复了一遍莫愁刚才的那句话，墨剑剑身上那四行铭文绽出一缕毫光联结陈昙梦的眉心，不过片刻，陈昙梦化为点点星光没入墨剑铭文，与此同时……
墨剑表面墨烟氤氲，凝出两个墨字。
“还愿！”
“大哥哥，接下来呢？”
莫愁嘴角重新抿紧，一字一句地道：“哥哥的这柄剑能够给你一种能力，它能追踪到杀害你爸爸妈妈的妖怪，小梦，你感知一下，然后告诉我！我们去解决掉它！”
墨剑内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半晌，一缕若有若无的感应从墨剑散出，莫愁猛地握紧墨剑，抬头紧盯着北方。
在那里！
就在莫愁抬脚欲走时，倏然，墨剑内陈昙梦的声音传来。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厌恶。
“大哥哥，我不喜欢你的这把剑，它的深处有东西让小梦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莫愁猛地顿住步伐。
重新有了护佑目标后，煞童便会重新变为灵鬼，灵鬼跟着自己时，便会对不利于自己的一些东西产生一种直觉上的感应。
自从地府之行后，他原本已经渐渐收起心底戒心，然而，小梦这句话，让他原本放下的心再度产生了疑惑。
难道，这柄墨剑真的有问题？
但是，那地府可作不得假，能够随意带我进地府的黑雾，它的身份也不必怀疑，更遑论地府的危机自己可是亲眼所见。
那么，这柄墨剑还会有什么问题？
难不成，是因为六道轮回中产生的戾气也会影响到墨剑，而正是这戾气让小梦感觉不舒服？
想了半晌，莫愁眸子一厉。
就算这墨剑有问题，我也必须要用它！
母亲尸骨未寒，她还在看着我呢！
身为人子，如果连杀母之仇都不能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抬头看向北方，缓缓走出小院。
他的目的很简单！
既然那红发恶鬼是为了阻挡我才出现的，那么，出现在S县的妖邪，多多少少一定会知道一些什么！
他需要的，就是那个红发恶鬼的行踪！
徐可跟着龙组的人走了。
临走前，她在装睡的莫愁脸上留下了一个吻以及一句话。
“好好保重，我会来找你的。”
曾世情也走了，S县三十道裂隙冲出来的妖邪大多逃逸到深山老林里，作为第三世界协会坐镇此地的高手，他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医院里。
夜已深。
莫愁站在窗边默默地感应着这座熟悉的县城。
医院乃救死扶伤之所，正气汇聚之地，墨剑很容易就能引到大量的正气，汲取了一天的正气，墨眼已经重新恢复。
尽管这座县城无辜死于妖邪手中的人多达数百，然而，通过墨剑，他只感应到几缕很微弱的怨气。
只有一种可能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死于妖邪手下的人，他们的灵魂根本没有保留下来，连重回地府转世重生都做不到！
想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莫愁狠狠地攥紧胸口，周身凌厉杀意喷薄而出。
你们……全都该死！
－－－－－－－
夜风轻拂，县城小巷一角。
往日不管何时都照亮小路的灯如今明灭不定，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噼啪声响，仿佛一双不停开合的眸子。
但凡只要有人来往的地方总有人气。
用俗话说，便是阳气。
而这小巷里如今已经没有半分人气，死气沉沉，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四方。
一名少年一步一步缓缓踏来。
一身破旧衣服，黑布蒙着眼，紧抿着嘴，微微下撇的弧度勾出了足以令人冒出寒意的杀机。
黑暗中，一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少年，少年步子渐缓，停在一户人家旁边。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宅院，围墙加铁门将一间三层小楼框在里面，铁门没有关，门上一个鲜红掌印，早已干涸的血迹在铁门上蜿蜒出诡异的形状，夜风轻拂，铁门便随着夜风轻动，发出吱吱呀呀的轻声。
少年缓缓推开铁门。
“吱呀……”
幽寂夜空中，原本很轻微的声音无比清晰，仿佛平静湖面泛出的涟漪。
伴随着铁门打开，墙角一直盯着少年的绿眸倏然探出半个脑袋。
“喵呜……”
一声凄厉猫叫，一只黑猫从墙角蹿下，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几乎在猫叫消失的瞬间，三层小楼内倏然传来幽幽哭声。
诡异的哭声回荡在死寂的黑夜，少年视若无睹，连步子都没有停顿半分，缓缓踏入小楼。
走廊、墙上，喷溅着的无数干涸血迹表明了这个家庭遭受了何等灾难，莫愁默默地在一团血污旁边蹲下，手指缓缓抚过这团血污。
这里，曾经躺着一具尸体，在这团血污中，他的渡灵气感应到了一丝很淡却很邪恶的鬼气。
幽幽哭声仍旧没有停顿，莫愁起身，循着哭声来到二楼。
二楼是原主人的主卧室，装饰得很精美。
只可惜，人已寂廖，空余残屋。
以及……
莫愁缓缓推开门，踏进卧室。
入目的便是一张大床，床上挂着一张结婚照，新郎很帅，新娘很美。
只是喷洒在结婚照上的那些鲜血，分外刺眼。
床单凌乱，干涸的血迹将原本花色被子染为褐色。
一个身穿睡衣的小女孩正坐在床边，背对着莫愁幽幽地哭着。
莫愁嘴角抿得更紧，缓缓坐在卧室
椅子上。
“别哭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寂夜中，有些刺耳。
小女孩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仍在低声抽泣。
莫愁沉默半晌，沉声道：“你为什么哭？”
小女孩仍旧背对着莫愁，抽抽噎噎地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被妖怪吃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就剩下小梦一个人孤零零的……”
莫愁眉头微微一皱。
他感应到小女孩身上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戾气。
戾气不是怨气，有怨气的鬼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是，拥有了戾气，就极有可能转变为厉鬼。
想了想，莫愁缓缓地道：“小梦，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小梦幽幽地道：“我不想睡觉，我知道有妖怪在看着我们，我和爸爸妈妈说了，他们不相信，妈妈抱我上床，哄我睡觉，可是，我看见那些妖怪一直在天花板上看着我，我很害怕，后来……”
说到这，幽幽话音倏然停顿，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小女孩的身影陡然变得有些怪异。
仿佛在剧烈颤抖一般，连身子都有些扭曲了。
莫愁轻叹了一声，缓缓地道：“想起来了吗？小梦？你已经死了。”
“死了……小梦死了？”
小女孩的身躯归于正常，身上陡然涌出一股浓郁的戾气，她缓缓转头……
脸庞扭曲得不成人形，血红的眸子间缓缓渗出血泪，她死死地盯着莫愁，张嘴笑了。
“大哥哥……你能带我找我的爸爸妈妈吗？我想要爸爸妈妈……”
一边说着，一边垂着手飘了过来，咧开的嘴缓缓裂出一个恐怖的弧度。
莫愁仍旧坐着一动不动，左手捏了个剑诀。
“清心正气，万法归元。”
剑诀迅疾地点落小女孩眉心一点，刹时，清正之气仿佛滤镜一般，自小女孩眉心一点扩散周身，所过之处，原本狰狞鬼脸连带着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露出本来面目。
眉清目秀，粉嫩的鼻子，面貌与结婚照上的女子颇为相似。
初时，她脸上还带着痛苦之色，直到莫愁的手指离开眉心后，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双眼，原本灵动的眸子蕴着浓得化不开的悲意，她愣愣地看着莫愁，半晌，轻轻地道：“谢谢你，大哥哥，要不是你，小梦恐怕也会变成和那些妖怪一样了。”
莫愁闻言一愣，一般的鬼死了之后都会浑浑噩噩，只会记得死之前的心愿，就算自己用了静心诀净化鬼身上的戾气之后，也不会明白自己浑浑噩噩之时到底做过些什么事。
这小女鬼却是他第一次见到能够清晰记得自己戾气缠身，即将转变为厉鬼时的事。
“你……都记得？”
小女孩眸间闪过痛苦之色，幽幽地道：“小梦一直都不想爸爸妈妈死掉，可是，我才七岁，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所以，小梦就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一直想着找回爸妈，身上就会出现一种可以让我变得厉害起来的东西，所以，小梦就拼命地想，拼命地想，直到后来，小梦发现，这种东西和那些妖怪身上的东西很像，但是，想停却又停不下来……”
莫愁身躯倏然一震。
灵鬼！这是灵鬼！
生性至纯的孩子意外身亡，那颗纯真心灵若拥有了强大的愿力后，便会转化为灵鬼，它能够护佑家人，若是时日足够长久，甚至能够褪去一身鬼气，化为灵命！
但是，若是灵鬼没了护佑目标后，便会化为煞童！
煞童极为强大，按渡灵诀所载，一旦煞童完全成形，便会化为魔物！
这可是比妖邪还要高上一等的东西！
想到这，莫愁抬眼看着眼前的小女鬼。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一个灵鬼转变为煞童。
“小梦，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小女孩默默点头，幽幽地道：“妈妈喜欢昙花，爸爸就给我起了个名，叫陈昙梦。”
“小梦，这个世界还有很多那种杀害你爸爸妈妈的那种妖怪，只要他们存在一天，就很可能会有很多很多像你一样的孩子失去父母，你想保护他们吗？”
陈昙梦猛地抬起头：“想！”
在这个想字出来的瞬间，陈昙梦小小的鬼身上陡然涌出一股淡淡的玄气。
莫愁一直紧抿着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
“那就陪着哥哥去杀尽那些妖怪，我们一起保护那些孩子，好不好？”
陈昙梦原本充满悲伤的眸子渐渐现出了一缕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莫愁抬手从虚空中抽出墨剑，缓缓地道：“来，小梦，看着哥哥这柄剑，将自己心中的愿望说出来。”
随着陈昙梦重复了一遍莫愁刚才的那句话，墨剑剑身上那四行铭文绽出一缕毫光联结陈昙梦的眉心，不过片刻，陈昙梦化为点点星光没入墨剑铭文，与此同时……
墨剑表面墨烟氤氲，凝出两个墨字。
“还愿！”
“大哥哥，接下来呢？”
莫愁嘴角重新抿紧，一字一句地道：“哥哥的这柄剑能够给你一种能力，它能追踪到杀害你爸爸妈妈的妖怪，小梦，你感知一下，然后告诉我！我们去解决掉它！”
墨剑内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半晌，一缕若有若无的感应从墨剑散出，莫愁猛地握紧墨剑，抬头紧盯着北方。
在那里！
就在莫愁抬脚欲走时，倏然，墨剑内陈昙梦的声音传来。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厌恶。
“大哥哥，我不喜欢你的这把剑，它的深处有东西让小梦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莫愁猛地顿住步伐。
重新有了护佑目标后，煞童便会重新变为灵鬼，灵鬼跟着自己时，便会对不利于自己的一些东西产生一种直觉上的感应。
自从地府之行后，他原本已经渐渐收起心底戒心，然而，小梦这句话，让他原本放下的心再度产生了疑惑。
难道，这柄墨剑真的有问题？
但是，那地府可作不得假，能够随意带我进地府的黑雾，它的身份也不必怀疑，更遑论地府的危机自己可是亲眼所见。
那么，这柄墨剑还会有什么问题？
难不成，是因为六道轮回中产生的戾气也会影响到墨剑，而正是这戾气让小梦感觉不舒服？
想了半晌，莫愁眸子一厉。
就算这墨剑有问题，我也必须要用它！
母亲尸骨未寒，她还在看着我呢！
身为人子，如果连杀母之仇都不能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抬头看向北方，缓缓走出小院。
他的目的很简单！
既然那红发恶鬼是为了阻挡我才出现的，那么，出现在S县的妖邪，多多少少一定会知道一些什么！
他需要的，就是那个红发恶鬼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