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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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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尘看着还在面壁思过的银,颇为感慨,究竟谁才可信呢?如果这个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家伙都不可信,那么还能相信谁呢?从一开始自己就在这个局里,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事情或许有了转机,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了,伙伴这种事物有一天居然也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个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呢?或许是他很像自己,这是一种直觉,他和自己一样,尽管他的来历是因为那个系统。

    莫熙静静地通过镜子看着顾尘,因为思考黑眸深处有浅浅的流光,莫名显得深邃了几分,低垂着头让眼睛显得更加狭长,眼角的弧线勾起一丝魅惑,衬得那颗泪痣也格外亮眼。顾尘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莫熙觉得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心跳,就像他在和自己对视,眼瞳清澈得一览无余。

    顾尘掀起唇角,带上一点蛊惑的味道:“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对吗?”莫熙没有出声,分明带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甚至感染到了顾尘,顾尘轻轻地笑出了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让人轻易就能听出其中的愉悦。“呐,就算你答应了。”顾尘歪着头把这件事定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狡桀正好落入莫熙眼中,猫有些时候也很狡猾,不是吗?

    顾尘转头看向银,轻轻挑起眉:“可以了,过来吧。”银听后立刻转过来,到顾尘身边,用一如既往的机械音说:“主人,你这次消失了好长时间,有三十八小时十四分二十二秒。”顾尘敲敲它的头,不可置否,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薄荷糖,问:“这是怎么回事?”

    银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回主人,银没有关于这个东西的记忆。”顾尘蹙起眉,眼里染上不悦的寒光:“启动纯机械化模式。开始将两天内的信息检索,是否有关机状态。”椭圆的头上闪起红灯,顾尘继续下达指令:“是否有信息空白。”红灯。“是否有信息错位。”红灯。“是否有五感关闭状态。”绿灯。

    顾尘轻轻抿唇,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神色,五感关闭,这是顾尘在无聊时给银装上的程序,为了有些私人空间,所以说顾尘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这个程序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然,如果有人查过他在图书馆的借阅历史的话,也可能会推理出来,可那个臭老头应该不会把这种东西随便让人看,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组织呢?

    顾尘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察觉到来自外界的压力,这个世界很大,对他来说未知的人和事还有很多。

    顾尘让银恢复工作状态,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小盒薄荷糖,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仔细地观察。突然他拿起装薄荷糖的盒子,仔细观察,黑色的瞳孔凝聚起浓浓的墨色,这是记忆金属。

    这种金属在顾尘的时代很常见,它出现在大街小巷,被用于街边的广告牌,可以重复使用,但知道如何使用的人很少,街上的记忆金属通常是使用光线还原,这也是唯一被允许使用的锻造和还原方式,其它方式都没有公开,大多数人用这种金属来传递信息,到金属加工商店进行加工使用。金属还原的方式相当于是密码,用正确的方式才能得到信息,而这种金属在政府中被用于记载绝密文件。

    顾尘有些惊讶,在阳光下这么久还没还原,显然不是使用光线还原,那么是什么呢?

    顾尘想什么人能看得到自己的借阅记录,老头儿肯定不是,他不会这么笨用这种方法,太容易被政府怀疑了,那老头现在可是重点关注对象,虽然他自己可能也是,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抓自己早抓了,何必等到现在,至于原因,以为自己死在系统里了?呵,谁知道呢?

    顾尘看着盒子上的品牌商标,是一个“s”形的毛笔笔迹,莫熙透过顾尘的眼睛看着,和顾尘同时出声:“水。”重叠的音色显得格外悦耳。

    顾尘将盒子放到水中,盒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开变成一个平面,取出,上面写着四个字:“暂安,继续。”顾尘挑眉,是友非敌?莫熙突然开口,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黝黑的眸子深若寒潭:“来历不明,深浅不知。”

    顾尘没有对他突然的举动做任何评价,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那个人知道的太多了。谁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知道的。”

    顾尘看着上面的字,这个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单这一点就十分可疑了,就算现在他没有什么恶意,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他为什么会有兴致去关注自己的事情呢?他这么了解系统的事,还能轻易查到自己的借阅记录,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顾尘用眼角瞟到银的反常举动,它的身体不停地自转,头顶红光闪烁。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银的现状,它不受控制了。

    片刻后,自转停止,红灯也变绿,一如往常的机械音响起:“程序更新完成,主权完全转换,默认指令:完全服从顾尘。主人,我是银。”

    顾尘眼里的疑惑更甚,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他知道这种机器人的主权不是完全属于使用者,换句话说,公民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虽然这么做自己行事会更加方便,但机器人所有权的变更一定会引起政府的关注,这就相当于暴露他还活着的事实。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顾尘想了想决定先不理会,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线索不够。躺在沙发上,顾尘舒服得眯了眯眼,懒洋洋地掀起上眼睑,说道:“告诉我你的身份。”尾音带上了几分戏谑。

    银回答:“回主人,我是第三代辅助型军用机器人,别称卧龙α。”顾尘的眼底愈发深沉,整个眼眸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信息量有点大啊。

    顾尘闭上眼,沉沉地睡去,再次睁眼,怕是又在系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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