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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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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尘笑着说:“他当然留不住,你也不行。”两个人一站一坐,一样的脸,一样的服装,一样的笑容,在阳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同样的黑色衣服就像太阳上的两个黑子,将周围衬得更加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那个人笑了,唇边扬起狡桀的弧度,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他看着顾尘,眸子里多了几分势在必得:“行不行,我们拭目以待吧。”

    顾尘清楚他是一定有什么能顺利达到目的的方法才会这么说,心下不由得警惕了几分,眼下情势似乎对自己很不利啊。他在心里暗暗留了一个心眼,然后面色无常的像之前一样坐到那个人对面。

    那个人见状合上了手里的书,细细地摩擦上面的书名,然后低声对顾尘说:“既然你已经到这儿来了,就要接受有两个自己的事实,为了方便,我叫顾,你叫尘,你说好不好?“

    顾尘看着那本书的书名,是《二分之一的人生》,他有些讶异,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本书?尘,罢了,就这样吧。顾尘点头同意了。

    顾看着他开口,眼里有了不一样的光芒:“你在疑惑这本书?你当然没有见过这本书,这是我的书,属于我们共同的书。”他将书推到顾尘面前,眼里竟然带上了几分期翼。顾尘的心沉了沉,原来自己也会有这种表情啊,这种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心情,即便这个人可以说是另一个自己,他也无法想象。

    顾尘心情有些复杂地翻开那本书,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洋洋洒洒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他说自己的生活,说自己的心情,说自己对生活的感悟,说自己对万事万物的理解。可最让顾尘在意的是那个人说自己是他的影子,一个只能在阳光下出现的影子。字大概有一多半,剩下的都是空白,这些空白的纸上是他现在的心情吗?没有任何波动的,平淡如水的心情。

    顾尘沉默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到了这个空间后确实没有见到自己的影子,即使是在阳光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必要在意,我让你看这个,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情。虽然我们是一样的,但我们看待同一件事情站在的角度是不同的,你站在从外面进来的角度,而我却是从你进入这个空间才出现的。我是由你的影子变来的没错,但我不是你的影子。”顾轻声说道,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顾尘轻轻地笑了,站在完全不同的角度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表现,看来他对人的心理还是知之甚少啊。唔,医者医人而不自医,其实他不必如此介怀。

    “很有意思吧,明明我们的思维方式是一样的,但在面对同一件事的时候却会有不同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罢了。”顾看着顾尘,眼睛里蕴含着星星点点的柔光,那是在顾尘身上不会出现的东西,所以说人果然要对自己温柔一点。

    顾和顾尘对视着,空气中好像多了种难言的默契,明明他们是一个人,明明他们是同样的个体,却用这种方式被分成两个,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一件事情,真的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呢。

    顾尘开始觉得或许这才是他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再没有人会比他自己更懂自己,再没有比和自己对话更有意义的事情,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这样平和的看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再没有了。

    顾尘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是他这十八年来待过最多的地方,比他家还多。他对这个地方有着深厚的感情,尽管他从不愿承认。

    顾看着顾尘双眸微眯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怪不得自己喜欢猫呢,明明自己就更像是一只大猫,他觉得几乎所有形容猫的词都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包括阴险。顾眯起双眼笑了,像一只正在玩弄猎物的猫。

    顾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顾的这个笑容,当然,就算他看到他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从一开始他们就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博弈,心理上的博弈。一开始顾尘就处在守方,这样的状况是无法改变。

    顾尘站起身,走到书架旁抽出一本书来,然后又回到原位,他把书推给顾,然后笑着说:“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我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这本书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抛掉你脑子里原先的想法,那些都是我的,用你现在的角度去看,告诉我你有什么想法,你对这种心理现象持什么态度,你觉得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总之,我想知道很多问题的答案。”

    顾拿过那本书,看到书名的时候在心里叹了一句果然是这样,然后把书翻开,对顾尘说:“看来我还是没有打动你,不过时间还早,不急。”

    顾尘对他的说法不可置否没有答话,而顾也不需要回答。

    那本书是《双重人格》,顾尘当初在看的时候就对双重人格很好奇,但他不想冒险做把自己变成双重人格这种事情,一旦次人格占据上风,那他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顾抬头看向顾尘,眼里意味深长:“你觉得我们现在这种状态很像双重人格吗?”

    顾尘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必故意说这种话。”他只是想知道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次人格会想要拥有身体的主导权。这种问题明说可不太好,尤其是对面这个家伙。

    顾浅浅一笑:“你倒是不怕我会误会,再说,万一我真想取代你呢?你也知道,我们的立场不同。”

    顾尘微眯着眼,右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你做不到。”顾做出和他一样的表情:“对,我做不到,所以,我要把你留在这儿。”

    顾尘撇撇嘴,对他的这种反应不置一词,他自己还真是固执得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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