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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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斯垂德自从他们谈话开始就一直在门口旁听,穿的是便服,海伦说不报警的时候,他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被夏洛克一个眼神打回去了。

    海伦将该说的都说完,拿起包。“我下午要去挑结婚用的东西,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海伦和站在门口处的雷斯垂德擦肩而过。

    “这问题简直显而易见,她如果真的想保住自己的命的话就应该寻求警方保护。”

    “雷斯垂德先生,海伦这样的处境,来这里寻求帮助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了。而且她来这里绝对是个比去警察局要明智得多的选择。”

    “你可以叫我格雷。”雷斯垂德没有接巫真的话茬,很随意的说。

    “嗯哼。”

    夏洛克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头靠在沙发靠垫里。“连雷斯垂德都能轻易看出来的案件,杀死茱莉娅的主犯明显就是她的继父。”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住她的命。”雷斯垂德说:“我去把她的继父抓起来。”

    “以什么罪名?”

    “罪名很多,随便按一个就好。”

    “但他实际上犯的是谋杀罪,除此之外的任何罪名都太轻。”

    “先抓起来,等夏洛克找到证据。”

    “我们伟大的侦探会解决一切。”

    巫真和雷斯垂德一唱一和,最后以两个人都没想到的默契击了个掌。

    夏洛克半眯着的眼睛睁开,看着两个人。

    “真,你站在那边的阵营?”

    自从知道雷斯垂德直属上司是麦考夫并时常受他的指令报告之后,夏洛克自动将雷斯垂德划分为麦考夫一派。

    对于夏洛克来说,除他自组阵营之外的人都是不必要的,可嘲讽的。

    于是一个现实问题摆在巫真面前:站对阵营很重要。

    巫真立即表忠心,接上她与雷斯垂德几乎念诗一般的说词:“而我必将追随我们的侦探,直至死去。”

    “非常好,现在没你什么事了,格雷。”

    雷斯垂德临走之前说:“很高兴你记得我的名字。”

    “不用谢。”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巫真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为何你每次都能将人呛个半死?”

    这种“每次”“正好”都是踩在别人痛点上,使人难看而不至于恼羞成怒——到目前为止,巫真还没看见有那位直接勾拳打他,爆炸以及拿枪指是有的,不足以对夏洛克构成威胁。

    “因为我比他们都聪明。”

    骄傲与天才是夏洛克的专属,即使有人不喜欢他的骄傲,嫉妒他的天才以及哀恨自己的平庸,却没有人会质疑这一点。

    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却喜欢尖锐嘲讽别人的天才。

    夏洛克踱步到巫真面前,两人相差不过半步,巫真微微昂起头看他。背着光,夏洛克的轮廓隐在阴影下,越加立体深邃。巫真恍惚间心头一悸动,她好像有点分不清对于夏洛克的感情,雇佣?友情?亦或是迷恋?

    迷恋他的天才。

    “我见过许多的聪明人,IQ高的,EQ高的,有的IQ高却不懂得感情为何物,你的情况与他们不同。你知道并能分析每个人的情感,这点和高EQ非常相似。夏洛克,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愿去了解他们,剔除自己内心那条感情线。”

    夏洛克彻底走到巫真面前,两人足尖抵着足尖,巫真的脚往后锁了一所,夏洛克欺身上前,在她耳边说:“我的心理医师,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呼吸声在耳边,莫名的痒没乌镇突然有些紧张。

    夏洛克向后退一步,正了正衣襟,面色如常,不苟言笑。

    “我不告诉你,自己猜。”

    说完便出门,出门前来一句。“跟上,我们该去见见海伦的杀人犯继父了。”

    巫真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半天动不了,脚胶着在地上不听使唤,她方才开始听见自己呼吸声,捏紧拳头。

    真想一拳揍向她亲·爱·的雇主先生那张好看的脸上呀。

    “呵呵呵呵......”

    ......

    “如她所说,她时常感觉有人跟踪她,一定是她的继父。”夏洛克与一脸没好气的巫真并排走在街上。夏洛克调亮手机,将屏幕给巫真看。

    照片应该是今天拍的,画面中穿着身形与海伦一模一样的女子的背面,停在小卖部处,而在她不远处,一个彪形大汉躲在拐角,看样子与海伦所描述的她的继父罗伊洛特基本别无二致。

    夏洛克收回手机。“真,你在这等等。”

    “好。”

    过了一会,夏洛克出现了,手中举着一个甜筒。递给巫真。

    巫真指着甜筒:“给我的?”

    “吃甜品会刺激脑内神经兴奋。”

    “谢谢。”巫真不可抑止的笑起来。“夏洛克,下次我生气了你还给我买甜筒吗?”

    夏洛克瞥了她一眼:“不一定,也许买圣代。”

    夏洛克手机提示音响短暂一声。

    “下一条街。”

    按照海伦的脚程,以及离去时间,走不了多远,除非坐车,但她刚才说过她需要去购买婚礼所用物,所以必在市中心一块。

    夏洛克跑起来,巫真紧跟其上。

    他突然在一个报纸亭下停下,买了一份报纸,坐在路边长木椅上,假装很认真的看报纸。从

    表面上看,他是一个看报纸的路人。

    巫真从容坐在长木椅另一端,从包中掏出墨镜戴上,悠闲的开始吃快化掉的甜筒。

    从表面上看,她是一个吃甜筒的女孩。

    海伦没有看到他们,她进了对面街上一家糖果店,那家糖果店巫真知道,商品台会展示一些很讨巧的婚礼用小糖果,颇受欢迎。

    罗伊洛特在海伦进入糖果店十几秒后出现,长着满脑袋乱发,布满褶皱的粗脸藏在虬须乱发之下,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暴|虐,很像巫真在画报里看到的英国八十年代街头混混。罗伊洛特在糖果店透明橱窗前停下,并没有走入糖果店内往外看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四周环视,径直走过街,一屁股在夏洛克和巫真各踞一边的长椅中间坐下,填充完剩余空间。

    “我是斯托克莫兰的格里姆斯比·罗伊洛特医生。我知道我的继女到你这里来过,因为我在跟踪她。她对你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你没有上楼,你看见了楼下停着的雷斯垂德的警车,所以心生胆怯,逃走了。”夏洛克将分析结果快速说出来,不理会罗伊洛特的暴怒。“我倒是很好奇你的作案手法。”

    罗伊洛特攒起拳头一拳砸在木椅靠背上,木椅震了震。他的喉咙里发出类似兽类威胁时的声音。

    “我认识你,福尔摩斯,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那你也知道我们正处在监控之下吧?”夏洛克随手一指,一个监控器悬在上方,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这一片区域。

    罗伊洛特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呼噜声,愤然走了。

    巫真扬起戴墨镜的脸,看向监控器的方向。然后脚尖点地一划,由木椅这端滑到了夏洛克那端。

    “你第一眼就看到了?”

    “我监视过这里。”

    巫真向他束起大拇指。

    “整个伦敦都处在你的监视之下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夏洛克等着她的表扬,巫真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问:“你的词汇量就那么一点吗?”

    “不,人类的语言已经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赞美之情了。”

    “非人语言也行。”夏洛克矜持道。

    巫真想了想,小心翼翼又包含感情的“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