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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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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殷和李振辉继续前进,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淹没。

    林殷虽然眼前无物,但他模糊地感觉到这周围存在不少生命的痕迹。

    李振辉朝这黑暗的虚空喊去,四周回荡着他年轻的声音:“编号238065,姓名李振辉。”

    同时他手中手机射出一道光束,直指黑暗中的某处。

    这时候明亮的光线从两人头顶上投下,这黑暗瞬间被驱散开来。映入眼帘的是各式散发冰冷金属色彩的器械,以及一道紧锁封闭的钢铁大门。

    “身份确认——李振辉。”一个录制好的女声从头上响起,那道钢铁大门也随即缓缓向上收缩,一条宽敞洁白的路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与环境浑然一体的破旧建筑,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林殷其实说起来,也只是首次见识到训练基地,上一次,他却是被抬进来的,而走的时候用的是另一条专供离开的通道,因此并不知道这些事宜。

    “走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待会儿你自己可以好好逛逛这地方。”李振辉看着林殷对这里好奇的目光,善意地提示道。

    穿过这单调乏味的白色走廊,眼前又是一道透明却又显得厚实的玻璃门,人刚至,门便随着两人身影向上收去。

    不远处,又是几个合金所成之门,但一旁有着一排按钮,想必是用来操控此门。

    李振辉熟络地点上几个按钮,不多时,一道金属门便缓缓打开,里面是一片不小的金属空间,原来是一座电梯。

    两人进去,铁门合上,黄光闪烁,林殷只觉电梯在下沉令自己产生失重的状态,还未待他习惯过来,那电梯就戛然停下,想来这里的位置是身处地下却不太深的某处。

    “我们到了。”李振辉提示道,眼前那钢铁之门朝着左右两侧缓缓退去。

    又是一条路。不过林殷却觉得这路与之前不同,这材质不明的墙壁,一定暗藏玄机。他置身其中,很快心中泛起几丝不安,虽然他同时感觉到这隐藏在期间的物件对他并没有丝毫恶意。

    “这就是我们的大厅,用来再次确认身份,也可以处理很多事件。”李振辉说道。

    随后就是一个根本和宽敞无关的房间。要不是里面格局和布置稍显诡异,三个身着制服的人员随意地站在门口,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大堆面前操作着,林殷觉得还不如警察局来得大气高端。

    “李队,你可算是回来了啊,我还担心你会一蹶不振的。”那门口的一个人看清来人的模样,便张口说道。

    李振辉点了点头,肯定了那人的说法,回道:“都是自家兄弟,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的,我......”

    却是欲言又止,声音开始波动和颤抖起来,出卖了他还是难以忘怀的心情。几个队员的音容笑貌还清晰地停留在他的脑海里,如今火化后化作一抔骨灰,长埋在阴冷的大地下。

    此情此景又怎能不勾起那暂压心里的一起不甘,和久久不能平易的悲叹。

    “不说了。我就想知道这次一分队是不是顺便旅游去了,这都好几个星期才回来,要知道消灭星兽又不是我们队的事,临时拼凑起来的小组,又怎么可能会有一分队久战成名的战斗力啊?!”李振辉缓了缓悲伤的情绪,但渐渐语气又变得愤怒和不解,他认为要不是一分队不按预定时间归来,他的队员根本不会惨遭毒手。

    而另一名人员却是制止了李振辉即将宣泄的怒火,脸上和其他两人一样,流露出几分可惜和悲戚,黯然道:“唉,李队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不要抱怨刘队了,他可能比你要难受上百倍吧。”

    李振辉从他们的表情上觉察出这事似乎很不对劲,连忙道:“他们,怎么了?”

    而对方却是摇摇头,低声叹道:“李队,你也不要问我们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一队,唉,太惨了……”

    那人欲言又止,眼中的可惜之意也随此越来越浓。

    李振辉意识到真的是极坏的可能发生了。

    他快步走向那年轻女子身旁,那女子早已注意到门前的谈话,看着匆忙赶来的李振辉,说:“李队,在你离队的时间里,石队已经将三分队的事务处理完毕。石队说你要是回来了的话,就去三分队的办公室,他有要事要和你交代。”

    言毕,那女子便转身过去,继续操作着那仪器堆的程序。

    “谢了,史钰。”李振辉回道,若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得从“石队”口中得到答案,看来事态已经严重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他朝着林殷急声说道:“林殷,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

    未待李振辉将话说完,那女子低下去的眼神又重新凝聚在林振辉身旁那人——林殷身上,说道:“你就是林殷?”

    就这么简单直截地打断了李振辉的言语,以及他就欲转身离开的步伐。

    “嗯,我就是林殷。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林殷在刹那间愣神,又很快加重语气回复道。在他想来,也不过是第二次来这御国局的训练基地,实在是想不到与这里有怎样的干系。

    那女子的语气似乎永远都那么冷淡:“那就对了,李副队长你就带着林殷一齐去石队长那儿吧。这也是石队长的要求。”

    也不容他两人质疑的余地,那女子便回头,继续工作起来。

    林殷却从她那平淡随意的语气里感受到莫名的诡异,想起今天发生的争斗过于突然,而他自己来到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意外,那“石队长”,自从那女子脱口而出这三个,林殷便是勾起许多往事脉络,很快断定这“石队长”,就是石立升局长无疑了。

    可是这石立升又凭什么会知道自己就在此时此刻到来,还道出是和李振辉一同来到这基地。林殷稍稍思索,便觉得这事情愈发诡异神秘,绝不是女子口中那平淡无奇的语气那般明了。

    但林殷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面色有些奇怪罢了。

    “林殷,你得跟紧我了,要知道接下来的路,对于你而言,根本和迷宫没什么区别的。”李振辉眼神中泛出几丝茫然,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同学林殷,但也没有对那女子提出异议。

    接下来的路途,还真与迷宫没太多分别。

    道路曲折蜿蜒就暂且不提了,这一路更是布着数不清的机关门路,也不知有多少防御设施或是干扰陷阱置于其中,若不是有李振辉在前边引路,换作寻常人一是早早迷失方向围困此处,二是被无数陷阱机关绞杀,命丧黄泉。

    御国局的路,必然是不好走的。

    但无论何等复杂艰险的路程,始终有它的终点。复行十数分钟,大约是目的将临,李振辉也渐而放慢脚步,回首看到的是林殷面无表情的模样。

    李振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摇了摇头,脚上的速度又恢复到那般急促。

    林殷看上去宛如木偶一样跟随着李振辉,对这暗藏杀机的漫漫长路一言不发。

    但实则他的注意力,或者说他的精神力无意识间就流散开来,覆在这行走过的道路上,无论表里,他只是浑然不觉中将这路上的一切,毫无差别地印刻并记忆在自身脑海中。

    这封闭而陌生的空间,实在不能令林殷产生任何安全感,反而周围一阵阵压迫的力量,朝他无意传去。

    “这真是......太夸张了。”随着最后一缕精神力回竖到林殷体内,他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低语一句惊叹。

    李振辉只是在这路上继续走着,头也没回地问着:“什么东西夸张?”

    他自然对林殷的只言片语不甚理解。

    “我是说......说这条路太夸张了。”林殷尴尬地笑起来,又包含几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我第一次走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李振辉并没有看见林殷脸上那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申请,只是勾起回忆并说着。

    但林殷所言的“夸张”,却要比李振辉所想的“夸张”,更为夸张得深远,更为辽阔。李振辉看见的只是这绵延迂回的路,而林殷不仅看到这是路,而且“看”到这路里是无尽复杂结构的机械组,冰冷金属下隐藏着夸张威力。很多是枪炮,又有些许猛烈撞击的仪器,更有林殷根本“看”不出是何等物件的杀器。

    以及“看”到几个他根本不能过多窥视之人,若不是他的精神力是无意识的蔓延开来,恐怕那几人就要生起疑心,林殷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林殷先是不觉,便是慢慢掌握着这种感觉,精神力也随之回收体内。好像不过就是野兽天性如此,随心自然。

    “林殷,我们已经到了。”李振辉挥手按在林殷肩膀之上,说道。

    有些痴呆着迷的林殷这才回神过来,机械般点了点头,算是示意李振辉他听到并回答了。

    林殷之前沉浸在这种对周围环境掌控得一清二楚的能力中,可是随着李振辉的提醒,或是说到达路的终点。他试图再次将那种缥缈虚空的感觉觅回,但好似完全忘却一般,就连思想中那流淌着精神涓流,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但那清晰而真实的“视线”,却是铭刻在他的记忆之中。

    林殷这才发现面前已是绝路,除了又一道金属门镶嵌在铜墙铁壁之中,便是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事物了。

    李振辉掏出手机,在门的一侧放置数秒,那道门便划出“滋”的低沉声,应声向左自动开去。

    里面很干净,同时也很简单,几个储物柜简单地排列在室内左侧,一张中方两头圆的会议桌,周围均匀排列十数个金属椅子,以及墙角栽上几株不知名的绿色植物,便全是被冷色金属包围着的天花板、墙壁和地面。

    一身简朴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一手捧着茶杯,一手抚在几张A4纸上,正在低声叙述道什么,此人正是石立升无疑了。

    而石立升的对面,却是林殷完全陌生的一个老人,正双手交于胸前,双目合闭,安静无言地听着石立升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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