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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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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河并没有表态,他收藏有不少长耳猿族的遗骸,是否交换给释心颜,他需要亲自检验镇阴灵木与双首鬼虫的价值。

    等他把今天的课业教完,给侠崇文做了一番安置,然后领着袁小青离开栖侠洞,前往枭魂山拜会释心颜。

    他目前已经把紫云六睛虾与青莲影云鲛的真血炼入猿躯,又掌握两道新的变身妖术,即使遇上凶鬼偷袭,他也丝毫不惧。

    释心颜的落脚点距离栖侠洞不远,位于枭魂山水域的边沿地带,她以前栖居于水魃族的老巢,生前的记忆恢复以后,她开始离群索居,自从与袁小青有了交情,她把洞府搬到了边境上。

    “释婆婆就住在这座深谷里。”袁小青轻车熟路,领着袁河穿过几座冰山,游进一处山谷,谷中裂开一条地缝。

    朝里喊了几声,河水搅成一团漩涡,身影未显,先有一阵老迈女音传上来:“老身独居在此,没有一个伴儿,每次听到小青的声音,总是很欢喜。”

    话音落毕,漩涡里冒出一具穿有草衣的僵尸,五官轮廓与人差不多,样貌却极是狰狞,头顶光秃秃,没有一根毛发,皮肤是青褐色,一双眼珠似血一样红,并散着幽光,外露两颗獠牙,长至下巴。

    她就是释心颜,浮到与袁河齐平的水距,打量一看:“咦?袁师也来了?老身有礼!”她微微屈身,作了一个万福礼。

    袁河抱拳还她:“叨扰婆婆了!”

    三年来袁河与她见过不少次,还到她洞府参观过,府中配备着各式各样的家具,她对人界生活相当怀念,这也给袁河留下极好印象,不过那洞府连着一口冥气泉眼,袁河不适应里边的气味,再不愿进去。

    她也到栖侠宫做过客,骤一见到人界的精美宫殿,同样感怀不已,但她适应不了宫中的灵气,尸鬼必须在冥地修炼不可,她虽喜欢栖侠宫的环境,却没有入住,一直与袁河平辈相交。

    “咱们到山顶详谈罢。”袁河扬了一下手臂,与她一道落在附近的山头上:“听小青说,婆婆准备到岸上一趟,可有此事?”

    “却是不假。”释心颜叹息:“按说老身已经变成妖怪,不该再对人间有半点留恋,但就是忘不掉那几个孩子,自从老身重新记得他们,没有一天不想念。”

    无论妖怪有多卑微,都有属于自己的妖生故事。

    释心颜惆怅着说:“老身前生是人,丈夫早亡,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不成想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寿终于二十七岁,儿媳伤心过度也撒手离世,留下四个孙儿给老身,那年

    哎,老身也弄不清具体年月,只记得家里遭了洪水,老身被卷到大河下面,就此与他们阴阳两隔,老身死的时候,有两个孙儿还没有成亲,老身一定要回去瞧瞧,看一眼就够了,知道了他们活的安康、子嗣兴旺,即使让老身再死一次也甘心!”

    袁河寻思,没准四个孙儿都已经被洪水淹死,你重返故土恐怕连墓碑都找不到,如果结局是这样,到时该怎么面对?

    这是人家的私事,袁河不便劝说,况且执念种在了心上,也极难扭转,劝也劝不动。

    他尊重释心颜的选择,问道:“既然婆婆你下了决心,我会尽力助你成事,小青说你需要一柄避灾法器,具体是指什么宝物?”

    释心颜瞥一眼他的长耳,直白说:“老身此行要经过铁翼国的诸路妖洞,老身道行尚低,难免会被鳄群给盯上,老身知道袁师是长耳猿族,天赋能捕捉水声,若有此等宝物在手,就能感应鳄群踪迹,应该不致于惨死途中,还望袁师能够成全!”

    说完托起双掌,左掌握着一截木枝,手腕来粗,枝上有血线流动,右掌心趴着一条形如水蛭的小鬼,长有两颗头颅。

    这是袁河点名索要的河珍,木枝就是镇阴灵木,小鬼则是双首鬼虫。

    枭魂山水域栖居的尸鬼都有来历,普遍是人族与妖族死亡以后,尸体与魂魄被冥水侵泡,从而通灵化妖,它们化妖后的形状与生前大致无二。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尸鬼是冥气之中天然孕育出来,这些族群根脚超凡,属于冥界的王族血统,但是数量极少,它们必须在原始冥域内才能得以孵化,枭魂山就不存在冥界王族,因为这一方水域是尸鬼扎堆后才诞生的冥气,非是正统,不符合王族栖居的条件。

    双首鬼虫其实就是双首蛭虫的妖魂所化,生前偏爱吸噬妖血,死后做了鬼,偏爱吸噬妖魂,性情极度暴虐。

    释心颜能擒住这一头双首蛭鬼,冒了不小风险:“袁师你点名要找镇阴木与双首小鬼,老身已经替你寻到,请袁师收下罢。”

    袁河对双首鬼虫并不熟悉,不敢冒然收入囊中,便说:“我也不瞒婆婆,让你寻找这两件宝贝,是为了镇压一头鳄妖,具体该如何驱使,希望婆婆一并赐教。”

    “这倒不难!”释心颜翻手钳住双首小鬼的脖颈,说:“这鬼生前是一头双首阴阳蛭,如果哪位同道被它们钻入体内,可算是倒了大霉!它们一旦渗入,蛭头立刻裂分为二,一头寄生于妖血,一头寄生于妖魂,驱又驱不走,杀又不敢杀,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把妖血喝尽!”

    “为什么驱不走,又不敢杀?”

    “它们的阳首游走血肉,专门喝血,只要施法进行驱逐,阴首会发动自杀式报复,这阴首专门寄生在妖魂里,它们会拉着妖魂一起死!忒是狠毒,要么让它们喝血喝个够,要么陪它们一块死!”

    袁河并不觉得毛骨悚然,水蛭一族的狠毒闻名大河,双首阴阳蛭已经算是温柔了,起码它们喝血不会造成宿主的疼痛,如果被传说中的‘孽牙蛭’钻入妖躯,它们会把妖骨一点点啃食,宿主会活活疼死。

    “这双首鬼虫应该不具备阴阳蛭的神通罢,又该如何驱使呢?”

    “确实不具备,因为鬼虫不再吸噬人血,它们只钻妖魂,且长久寄生,伴随着妖魂提升修为,两颗鬼头同样能够分离,有一明一暗,明头负责吞噬魂力,钻入妖魂后能被宿主察觉,暗头负责报复,宿主搜查不到它们的痕迹!如果袁师你想镇压鳄妖,可以先用镇阴木擒住明头,然后将暗头驱入鳄妖体内,如此就与奴印无疑了!”

    “那鳄妖很快要渡风劫,一旦进阶妖将,应该能感应到鬼虫寄生并进行驱逐罢?”

    “很难!妖族都不修冥道法术,即使鳄妖感应出来,也驱逐不了,除非他有胆子玉石俱焚!昔年老身在水魃族老巢居住,曾经遇到一位人族修士,他不过是练气期的修为,却使用双首鬼虫镇住一头斩骨期的牛妖,那牛妖脾气狂暴,不愿意被奴役,但每当他试图反抗,人族修士就会驱使鬼虫攻击牛魂,他妖躯再强横,却挡不住鬼虫的撕咬,最终只能磕头求饶!”

    如果双首鬼虫真如释心颜所说的一样,袁河愿意和她交换宝物,他最后道:“请婆婆出一次手,替我炼化镇阴木,分割双首鬼虫,等我镇住了鳄妖,并验证了鬼虫之力,自会赠你需要的宝物。”